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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渊源(2/4)

,决不许子孙与本朝皇室公然敌对。”

“父亲的遗骸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当成了牧场的肥料。而太祖听说了父亲的死讯,蔑然一笑,只道他已仁至义尽,是父亲不思悔改,公然自绝于天下。”

“父亲虽留下了遗训,但变故横生,父母惨死,我又怎能无动于衷?我那时已算是武林高手,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知道我厉害,心存忌惮,打断了我的腿,命我每日拖着断腿去清扫茅房。我不愿就这样屈辱地死在他们手上,看守严密,我便索性装疯卖傻。过了几个月,他们渐渐放松了戒备,一天晚上,我终于逮着个机会,翻墙逃出营地,越过边境,进入了当时的色目国境内。”

“边境外是一大片荒漠,我怕追兵追来,只求逃得越偏僻越好。追兵见我进了荒漠,知道我行动不便,又无饮水食物,几乎便是等死了,总算放过了我。也是我命不该绝,恰好色目国王阿曼特从那附近经过,将我救下。那时阿曼特便和你差不多年纪,刚刚登上王位不久,那双蓝色的眼睛便和你一模一样。”

“啊?”星子轻呼了一声,这是第一次听人说起阿曼特,但这名字却让星子心头有一种难言的悸动,“阿曼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曼特是我的救命恩人,落难之时能蒙他伸出援手,自然感激不尽。”莫不痴仔细打量着星子,似要将二人作个比较,“你的眼睛和他很象,但他的头发是黄色卷曲的,颧骨也更高。就我对阿曼特有限的了解而言,他待人仁爱,聪明勇敢,英气逼人,颇有王者之风,但缺少机心。当时他的随从中有人认为我是异族人,不愿救我,他却坚持将我带上,安置在他的营地养伤。我伤势渐渐痊愈,向他当面致谢,他只认为是小事一桩。我告诫他须警惕南方的赤火国,他当时听得认真,但事后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我既不能报仇,也不愿回国在朝廷的统治之下,若留在色目国,到底是异族,言语不通,不伦不类。便只好在西域边境一带流浪,经历这一番世态沧桑,我才知道所谓‘莫不知’是何等狂妄!于是隐了真名,改名为莫不痴。好在我少年时曾饱读过许多武学医道书籍,便将心思多放在了精研武功医术之上。”

“太祖剿杀了一帮开国功臣后,令史官重修历史,大肆增删。父亲等人的名字几乎从史书上彻底抹去,将所有的丰功伟业都归于太祖一人。你现在读到的史书,已很难找到当年的痕迹了。”

星子读过从辰旦那里得到的本朝官方史籍,虽然卷轶浩繁,但仍可看出有过删改痕迹。箫尺所送的那些野史,倒是有些记载。星子略一回顾,已明白了莫不痴的父亲是谁,突然开口问道:“师父,你知道喜都之役吗?”辰旦的定鼎录以此为杰出战例,野史上则说莫不痴的父亲是喜都之役的指挥者,此役三十万军民被活活冻饿而死,星子一直纠结于心。

莫不痴已明白星子言下之意,喟然长叹一声:“你也知道喜都之役?不错,虽然是太祖授意,但先父亦难辞其咎。千年以来,内战之惨烈往往犹胜外战,至本朝而登峰造极,大肆屠戮同族以染红缨冠,也算是一大奇观了。所以我说祖宗未必足法。先辈有错,后人无须文过饰非,为尊者讳。不仅对你如此,对我也是如此。如果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最终自己也会身受其害。所谓用剑的死于剑,用刀的死于刀。可惜世人往往不明白这道理。”

这句话箫尺也曾向星子转述过,星子当时年幼,不明所以,只觉其中透着一股悲凉宿命的意味,今日听师父谈起往事,才知这乃是亲身所历,并非空穴来风的故弄玄虚。

“数年后,太祖病重驾崩,他究竟是怎样死的,历来也有种种传言。后来的几任帝王,在位时间都甚短,死因也各有蹊跷,你可能也多有耳闻。而这些年,我独自一人四处漂泊,多在西域,有时也去中原,行医施救,也算是为父亲赎回些罪愆。偶然一次潜回京城,因缘际会,收了箫尺为徒。那时你师兄的家族也正是炙手可热,但我从过往的经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箫尺挺招人喜欢,却体弱多病,我为防万一,便以治病为名,带走了他。”

星子知道这段故事,此刻再听师父谈起,星子不得不佩服师父的先见之明。但转念之间忽有想,师父,大哥和我三人的命运,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之处……

“你师兄年幼离开父母,怕他思家心切,我便带他四处游历。他聪明勤勉,颇似我年少之时。箫尺对医学没什么兴趣,我便专门传他武功。师徒二人相依为命,有了他做伴,也让我心情好了不少。此时国内总算安静了几年,皇帝诸照又起兵远征色目国,那一年……嗯,算来便是你出生那年。你的父皇辰旦,那是还只是三皇子,率了一路大军突进。他设下陷阱,以色目王位为饵,挑动阿曼特和阿木达兄弟内讧,最后逼得阿曼特自尽。辰旦扶阿木达上位当了国王,实则为傀儡,这些经过,你在天堂堡时应该已经了解了。”

星子听得阿曼特的死讯,怵然一惊。天堂堡初见阿木达的情形闪现眼前,难怪他见了我如此慌张,原来是他心里有鬼!父皇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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