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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重赏(1/3)

辰旦闻报星子求见,亦是惊讶,忙命传他进来。星子进殿,不肯要人搀扶,强撑着跪下请安:“儿臣拜见父皇,恭祝父皇圣体金安!”

辰旦不等星子说完,已急急离座将他扶起,不解地问:“丹儿,你为何不好好养伤?赶来见朕,有什么要事么?”

星子额上布满细密的冷汗,青灰的嘴唇不见血色,一袭黑衣愈发衬得面色苍白如纸,却轻轻一笑,蓝眸晶亮如天边的星星一闪一闪:“儿臣些许小伤不碍事,儿臣只是想进宫来见见父皇,看看父皇……父皇今日好不好?”

辰旦一怔,方才得知星子主动来见,本有一线期待,是不是朕的攻心之术已然收效,他终于肯说出那些等待很久的秘密……辰旦闻言隐隐有一丝失落,但星子孩子气的话语象三岁幼童般天真无邪,孺慕之情似不加雕琢的璞玉自然流露,苍白的脸上绽出的纯净笑容,不染半点尘埃,辰旦忽觉得整个怀德堂都明亮起来,复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朕好不好?这是问安么?仿佛从来没人当面这样问过,辰旦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顿了顿,笑笑道:“朕很好。”

“父皇今日该记得用膳了吧?”星子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说完却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语气倒成了哄小孩子了。

辰旦益发觉得有趣,温和笑道:“朕尚未用晚膳,正好你来了,就陪朕用膳吧!”

星子顿时涨红了脸,忙辞道:“儿臣行动不便,尚不能服侍父皇,更不敢再劳父皇为儿臣操持。父皇安好,儿臣就放心了。儿臣这就告退,请父皇恕罪!”

辰旦知道星子此时站立坐下都是艰难,双手更是无法握箸,除非自己再抱着喂他,今日大殿之上,又怎能如此?便也不再挽留,问了他几句饮食医疗之事,嘱咐星子好生将养。辰旦正要令人送他出去,星子忽想起一事,道:“父皇,儿臣这些日子闷在府中也是无聊,不如将那些皇家典籍送到儿臣府上,儿臣先温习一遍。等伤好了见到皇叔祖也好有个交代,不然他一生气又要打我。”

辰旦被他最后一句话逗乐了:“原来那小小戒尺竟是威力无穷,让你怕成这样!难得你用功,那随后父皇便命人将典籍送过去。”

言罢,星子不顾辰旦示意不必,仍是跪下磕了个头,才挣扎着离去。辰旦目送他出了殿门,方回到龙椅上坐下,细细咀嚼星子方才的一言一行,竟不由微微笑了。

星子回到忠孝府上,下了车辇一进门便差点瘫软在地。阿伟等人忙将星子扶进内室,服侍更衣,发现刚才行动之中伤口已撕裂多处,渗出斑斑血迹,又只得请御医来重行上药。星子再一次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心中却无半点悔意。

第二日,星子仍是整日里躺在床上,辰旦果让人送了须读的书籍来。阿伟初通文墨,星子不能翻书,便让他念来听。星子对官家文章,素无兴趣,本来只想凭借博闻强记的天分囫囵吞枣背下来以搏辰旦的欢心。但听着听着,星子于历代先皇的自述自言之中,于诸多增删篡改春秋笔法溢美辞藻之中,仍听出了历代帝皇权斗之惨,宫变之烈,天朝盛世的堂皇伟业下埋葬的累累白骨殷红血色,竟不止是平民之骨奴隶之血,天家权贵的自相残杀更令人触目惊心。星子以前读过的轶闻野史,正好可于此正反印证,不免更生几多感慨。父皇要我研习这些典籍,是要我学习这表面的道德文章,还是要我学那背后的阴谋诡计?历代的皇子王孙,学会的怕多是后一种吧?

星子忽想起箫尺大哥曾说过,赤火国国势虽盛,历代帝王少有善终者。长久以来,星子置身事外,本认为这正是所谓因果报应。皇帝都不是些什么好东西,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此时轮到自己,却是心乱如麻,皇室倾轧,代代相传,子孙自幼耳熏目染,学会权术争斗,当皇帝之人就不怕被反噬么?

是否真如人言,天家无情,皆是父子相残,夫妻反目?可是,父皇的怀抱那样温暖,笑容那样亲切,若是我,为他而死亦心甘情愿,又怎能下得了手伤害他?难道宫中的旁人竟无一点人性么?传言先皇也就是我的祖父,是被父皇害死,父皇竟全然不顾及父子之情么?或者,这皇位权力的诱惑,竟能压倒一切亲情人性?

记得大哥曾说过,皇帝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可因此也成为众矢之的,危机四伏。难道……难道父皇也逃不过这宿命么?“谁来服侍朕终老?”辰旦言犹在耳,星子心头咯噔一跳:他说出此话时,我只当他是矫情,却不懂得他的不安焦虑……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内有箫尺谋事,外有蛮夷叛乱……何况,我已命不长久,父皇另无子嗣,日后皇位继承难保不生变故……

父皇曾欠下了累累血债,诸多行事,我也绝不能赞同。但……一想到辰旦可能横死暴毙,惨不堪言,星子的一颗心就象是被巨灵之掌狠狠地攫住,揉捏撕扯成无数碎片,痛得难以呼吸。这种死结该如何解开?如果上天有灵,我宁愿只身去承担这些罪孽,以换取父皇平安终老,我愿意,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星子虽是伤重,仍坚持每日进宫向辰旦请安一次。待过了几天,星子能勉强独自行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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