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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七 残酒(1/3)

箫尺一时想抱着星子痛哭流涕地忏悔,又想声色俱厉将他痛骂一顿,但缄默了良久,终究还是一言不发,沉沉如墨色夜空的目光亦黯了下去。又过了片刻,终于一头倒在宝榻上,闭眼睡去。

星子为箫尺盖上锦被,放下杏黄色的幔帐,止不住心中不安,如陀螺般在寝宫内转了几圈。今日子扬一直不见踪影,星子直觉他与此事脱不了关系,便想去找他问个究竟。出了宫门,星子尚未走近子扬的住处,便听到内室鼾声如雷。星子蹙起眉头,心头腾起一股焦躁,难道前日中秋,子扬喝酒没喝痛快,昨夜便拉着大哥陪他,把大哥灌成这样?他还真是嗜酒如命,就连多一日都不愿等了!

子扬的房门没有上锁,星子径直推开门进去。外间的红木八仙桌上,酒坛酒碗一应俱全,残酒流得四处都是,狼藉不堪。星子上前摇了摇酒坛,一坛已经见底,另一坛也只剩了一小半。星子见是当年在飞鹰院陪子扬喝过的醉烧刀,那辛辣刺激的滋味如烈焰灼烧,让人记忆犹新。难怪大哥会醉得路都走不稳了!星子愈发不满了,大步进了内室,也不管蒙头大睡的子扬好梦正酣,一把掀开被子,将他拉了起来。

子扬半醉半醒之间,被星子晃了好几下,不情不愿地睁开朦胧双眼,盯着星子看了片刻,仍是迷迷糊糊的,口齿不清地道:“殿下,什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现在是……是什么时辰了?”

星子没好气地道:“眼下已经午时了。子扬哥哥,好哥哥,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唔……”子扬似乎没听懂星子在说什么,嘟哝了一声,头一偏又要躺下去睡觉。星子无法可想,只好去打了一盆冷水来。见子扬烂醉如泥的样子,星子恨不能将这一盆水直接泼到他头上。到底还是不敢,咬牙忍气,找了一方面巾,耐着性子为子扬洗了脸,又倒了一盏凉茶喂他喝了。

洗了脸,喝了水,子扬晃晃脑袋,似清醒了些。星子忍耐着开口问道:“昨天晚上你和大哥是怎么了?都醉得人事不省的?”

星子的语气里似带了几分斥责,子扬本能地翻个白眼,呵,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偏袒着他的宝贝大哥啊!子扬歪着脑袋,鼻中冷哼一声:“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说殿下怎么会降尊纡贵,大驾光临鄙处,原来是来向我兴师问罪了!你怎么不去问问你亲爱的好大哥啊!我昨夜帮你们守了半宿,还没来得及闭一闭眼,喘一口气,就被他强拉着喝酒。也不知你那大哥是哪根筋不对了,忽然说到这些年对不起我,要借酒赔罪。若是对不起我,就给点实在的。我找他借东西不借就罢了,多给点金子养老也好,结果反倒是要我舍命陪君王,不醉不休。好容易把他服侍完了,刚歇了一会儿,殿下又跑来问罪,我还不知道该到哪里申冤呢!”

子扬一通夹枪带棒的发泄,星子听了,冷静了几分,明白是冤枉了他,便有些懊悔。子扬哥哥看上去玩世不恭,却粗中有细,心如明镜,向来分得清轻重缓急,怎么会在金针抑毒后再去拉大哥喝酒?但大哥醉成那样子,我也难免关心则乱。星子欲向子扬道歉,子扬自顾自地说完,看也不看星子一眼,又倒下去睡了,很快发出了节奏鲜明的鼾声。

星子进退不得,呆站在床头。罢了,我向他道歉,也是空口白话,更让他心烦。而且,把我损得哑口无言,也是他的乐趣!方才子扬重提找大哥要人的事,便是故意来揶揄我。反正我曾找大哥求过情,尴尬丢人也没少了……下次寻个机会帮他多要点赏赐,倒比次次让他画饼充饥实在些。

星子站了片刻,子扬沉睡不醒。星子白跑一趟,愈发纳闷了,照子扬的说法,竟然是大哥主动找他喝酒,说是对不起他。子扬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假话,但大哥是什么意思啊?子扬让我去问大哥,但……星子很没有把握,也不知该如何对箫尺开口,想要再追问子扬,似乎……也很没有把握。

星子思来想去,全无眉目,挂念着醉酒的箫尺,只好怏怏离去。回到承嗣宫内殿,仲秋时节,午后的阳光也有几分懒洋洋的,透不进层层幔帐,昏暗帐中,箫尺睡得正熟。星子想到醉酒伤胃伤肝,大哥昨夜一宿未眠,今日又大半天不进饮食,待会醒了必定头痛难受,便吩咐御膳房准备一些可口滋养的膳食。

星子今日本有许多重大事宜要禀告箫尺,与他商议,此时不便打扰,遂伏案处理了一些日常政务。箫尺这一觉睡了足足两个时辰,醒来已是申时,睁开眼睛,半晌方察觉是回了承嗣宫的内殿。箫尺摇摇头,脑中仍有些晕眩,挣扎着起身,星子已让人备下了热水请他沐浴。箫尺沐浴完毕,换上一件浅紫色绣金边万字纹的锦缎长袍,神情已恢复如常,只是面色青白,显出些憔悴。

日影偏西,斜斜地透进窗棂,将内殿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金纱。星子请箫尺于花梨木长案前的缠枝雕花大椅上坐下,亲手为他奉上香茗,又命传膳。箫尺果觉腹中有几分饥饿,便捡清淡的粥点用了几样。用完膳后,天色已晚,便点了灯烛。

星子心中虽是忐忑,但昨夜之事实在太过古怪,总不能不闻不问,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星子趁箫尺膳后的间隙,终于还是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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