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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五 孤影(2/3)

,月色却是澄澈无瑕,如雪如玉,落在窗前的金砖地面上,似铺了一层薄薄的浅白色清霜。辰旦一生之中,甚少有伤春悲秋的情绪,此时望着那月亮,忽想,似乎有很久很久了,朕都不曾在这样宁静的月光下,悠闲地喝一杯茶,或是饮一樽酒……其实,年年月月,不乏良辰美景,更不缺玉液琼浆,但竟找不到可以举杯对饮、促膝笑谈之人……西楚霸王英雄末路,尚有虞姬生死相随。而如今朕身在囚笼,要想邀月对影,临风把酒,亦是今生的奢望了……家国兴亡,人世沧桑,终究只能藏于寸心之间,再无人知,更无人懂,风月无边,亦是无情!

辰旦于窗边伫立良久,方回转身,外殿忽传来了那沉稳的脚步声。辰旦心头一跳,他还是来了!便回到案前坐下。果然,如前两日那样,先是有人叫走了内殿的闲杂人等。片刻后,箫尺推门而入。

箫尺走到御案前,略感惊讶地发现,与前两回不同,今夜不但已为自己备好了座椅,甚至还沏好了一盏茶。箫尺不急着落座,揶揄一笑:“呵!不好意思,今日让陛下久等了!”

辰旦面色微微一红,却蹙眉问道:“朕听说,你的龙骑军已赶来解了上京之围?”

箫尺点点头:“是!今夜以后,陛下即可高枕无忧了!”

“高枕无忧?”辰旦轻哼一声,满脸不可置信,“朕不相信,你真的全无私心,大动干戈,起兵北伐,只是为了驱逐外虏,解救赤火国,解救朕!”

“哈哈!哈哈!”箫尺闻言,即仰天大笑,肆无忌惮的笑声回荡在空阔的殿宇之中,如山谷回声般重重叠响,震得辰旦耳中嗡嗡一片,“陛下,你可真会说笑话!我又不是大慈大悲的真神使者下凡,专为救苦救难而来!怎么可能全无私心?哈哈!哈哈!”

放纵狂笑了好一阵,箫尺方止住笑声,敛容正色,语气泠然,“我本凡夫俗子一个,爱恨贪嗔,七情六欲,样样俱全。更与你有着杀父之仇,灭门之恨,仇深似海,恨比天高!陛下你当了二十几年的皇帝,我却是卧薪尝胆了二十几年,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苍冥建国之后,更是厉兵秣马,枕戈待旦,不敢有一刻的懈怠。我付出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一朝复仇!若没有足够的交换,怎会轻言放弃?”

逆贼果然没安什么好心!辰旦愤然问道:“那你要什么交换?”

箫尺冷笑一声,并不直接作答:“我要什么交换?陛下不用着急,不妨先回答我昨日的问题。这二十四年来,你为星子做过些什么?他又为你做过些什么?你能给星子些什么?他要的又是什么?”

辰旦一时无语,箫尺也便沉默静候。僵持了片刻,辰旦暗想,看他这样子,朕若不回答,或是回答不能令他满意,他就不愿意再继续了?辰旦竟有些害怕箫尺会拂袖而去,再不回顾……又等了一会,辰旦终于低低地开口:“是朕……朕对不起他……”声音喑哑,语气悲戚,虽是五分应付,倒也有五分真情。

听辰旦口中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箫尺也不由愣了愣,这顽石,终于也能点头了?朕对不起他……其实,我也欠了星子这句话啊!定定地看了辰旦半晌,箫尺终于轻声一叹,撩衣坐下:“既然如此,那……那我就给陛下讲一讲,我结识星子的故事吧!陛下恐怕一直疑惑,我是怎样拐走了你的儿子?”箫尺语带讥诮,“说起来,全亏了那枚星子最宝贝的麒麟玉锁。”

辰旦脸色微变:“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

箫尺白了辰旦一眼,略含忿怒:“我当然不知道。如果我早就知道星子是你的儿子,怎会如此?”方与辰旦说了两句话,箫尺便后悔了,怎么今日又忘了带上一根大棒子来见他?眼前这人便如一块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时不时就需要猛地当头敲上一棒,否则我不是被他气死,就是被他烦死。“我就算不杀星子,不用他来要挟你、设计你,但也不至于自讨苦吃,每年春天都奔波万里回到临海村,辛辛苦苦去教导仇人之子吧?难道我不怕他练好了本事,日后认祖归宗反戈一击?”说到这,箫尺忽转个念头,幸好那十年之间,自己从未主动追查星子的身世来历,否则今日可还有他在身边?这本不似自己向来的行事作风,或许真的是天意吧?

“星子的乳母带着尚在襁褓中的星子逃命,也不知怎么辗转到了临海村那穷乡僻壤。乳母将他放在村头的一棵大树下,即匆匆离去。星子随后被寡妇阿贞收养,孤儿寡母,有多少辛苦艰难,自不待言。”

“星子六岁那年,进了邻村的学堂读书。他本不是循规蹈矩的孩子,又执着倔强,夫子不待见他,同窗的大孩子也都欺负他,屡次公然抢他东西。那次,他贴身戴着的麒麟玉锁被那帮孩子发现了,一堆人便一哄而上争抢。星子人小力微,被人围攻,寡不敌众,狼狈不堪。我当时流落江湖,行止无定,恰好在那附近,便出手救了他,帮他要回了玉锁。”

箫尺略去了躺在山路旁给星子下绊子的初见情节,呵呵,我随口瞎掰几句话,便讹了他两个馒头,过意不去,才出手帮他。当时我对他说,我一生不喜欢不明不白欠人人情,因此便帮了他一回,这样便两清了。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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