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O 恩情（1/3）
马尔尼尚留在天京。事不宜迟，箫尺由蒙铸陪着匆匆巡城一周，简单商议了龙骑军抵达之后，赤火军如何配合接应，便即赶回承嗣宫。箫尺提笔给马尔尼写了一封亲笔信，仍是让子扬送出城去，再以加急军报传回天京。
目送子扬离开，箫尺却想，这两年从恒阳国引进了不少武器装备，但只是训练骑兵步兵炮兵等，尚不及购买舰船训练水军。恒阳国号称海上霸主，海战方是其最擅长之道。他们的信条，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了陆地，现在想来，还真有些道理。箫尺回忆所见的无敌号战舰模型，坚船利炮，不同凡响。恒阳国乃小小岛国，弹丸之地，无山川为天险，无纵深可回旋，但有了强大海军，却无人能侵凌其国土。赤火苍冥两国，西边是星子和伊兰的色目突厥，自然不用担心，东边南边以及北边，都是广袤海洋。如果也有恒阳国那样强大的舰队拱卫海疆，距敌于国门之外，扶桑之类的虎狼之国便再不能轻易将战火引入中原，以致苍生蒙难，河山染血，还可以保护商船，开辟航道，扬国威于海外。此事关系重大，待战火平定，便要好好与星子商议，尽快从恒阳国购船建军。
箫尺从前一心只是要报仇雪恨，北定中原，而很少去想那以后的事。现在想到将与星子同心共建千秋盛世，竟生出几分从未有过的期待。
天亮以后，星子休息了大约两个时辰。醒来后，子扬喂他喝了些稀粥，尚未过午，毒发再度来袭。星子昏昏沉沉间，并不清楚箫尺和子扬在忙些什么。
箫尺用过晚膳，仍是如昨日那样去轩辕殿。这回箫尺只拿出星子的金牌，略略晃了晃，头领便点头哈腰，恭恭敬敬领箫尺入殿，不待他吩咐，即让旁人退出。箫尺取下人皮面具，走进内殿。辰旦还是坐在御案前，双目微阖，似乎已等候了许久，待箫尺走近，方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他一眼。
箫尺仍是搬了椅子坐下，并不急着开口，殿中寂静无声，气氛古怪而沉闷。辰旦本有许多问题要问，但也不愿主动相询。
良久，箫尺轻笑了笑，笑容中却藏了森然寒意：“陛下，你也算是机关算尽，煞费苦心。当年，你刻意安排十来岁的小叶子当眼线，去接近星子，以此探听我的消息。如果成功，便可毁了我的多年经营，斩草除根，永除后患；即使不成功，也可趁势离间我和星子，让我对他怀恨在心，断掉他追随我的可能。呵呵，不过，陛下为何没有想到，我会顺水推舟唱一出空城计？”
辰旦远征突厥，败退撤军途中，未入国境，便得到了箫尺大举起兵的消息。当时他即猜到，所谓桐盟山庄覆灭，恐怕是箫尺声东击西，故布疑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但又不愿相信箫尺苦心经营的庞大基业当真说弃就弃了。今日被箫尺当面嘲讽，辰旦面上颇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甚是难看。
箫尺瞳中的墨色渐浓：“我离开桐盟山庄之后，便来到上京城附近，暗中观察国中动态。那时星子正在京城里闹得轰轰烈烈，让我不关注他也不行。陛下远征在即，星子出城探母。我得知他养母因我之故而身系囹圄，便欲出手相救。没想到，陛下竟与我心有戚戚焉，当晚我带人赶去时，陛下也恰好派了人去……”
“啊？你！”辰旦一惊，差点跳了起来，难道星子的养母竟是被箫尺救走了？
箫尺见辰旦惊讶，便即住口，只冷冷地看着他。辰旦自觉失态，复讪讪地坐回龙椅中。箫尺方继续说下去：“陛下派的人武功甚高，与我交手，不遑多让。后来我才知道竟是大内侍卫的首领蒙铸。派蒙铸去暗杀一位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陛下真是深谋远虑，滴水不漏。呵呵！至于他事后如何向陛下复命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辰旦的面色愈发阴沉，果然是蒙铸欺君！他从那时候起，就把朕骗得团团转！朕多年来将他视为心腹，委以重任，他却早就背叛了朕！
“不久，星子便随陛下西征，我也未得机会告知他此事，只是将他娘亲秘密送到南方安置。”箫尺的表情有些神气古怪，“不过，我也没想到，星子竟然在回国之前就知道这了一切！”
辰旦一怔，星子后来是曾说起，他早在返回赤火军之前，就知道他娘亲遭遇不幸，而他诈死后还曾开棺验尸，确认墓中之人不是阿贞……但他怎么知道是朕？又怎么知道他娘亲未死，而是箫尺救走了她？
箫尺娓娓道来：“星子拜师后，一直未能解毒。师父遂与他兵分两路，他前往突厥寻求解药，师父则南下寻访。星子委托师父去看望他养母，伺机相救。师父遂绕道上京，寻到了戈乐山，戈乐山守备森严，但对师父而言，自然视若无物。但他没见到星子养母，只有小院前的一座新坟。”
这些事辰旦是听说过的，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箫尺也不管他，语气仍是平静如水：“师父不免惊讶，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于是他细加探访，找到了许多蛛丝马迹。比如说，小院的墙根下有陈旧的血迹；墓碑上写的时间是出征之后的春天，但屋内的陈设却仍是冬天；而不远的一处悬崖下，更有多名御林军的尸体……”
听到这里，辰旦的脸色渐渐变了，动一动嘴角，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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