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八 落花（2/3）
上，极尽轻薄之事。大滴大滴眼泪如晶莹剔透的珍珠，一颗颗地从尼娜眼中滚落。尼娜初时还试图挣扎一下，过了一会，便不再徒劳。如一具木偶般任人玩弄，只是呆呆地流泪不止。
辰旦见星子垂着头闭着眼不言不动，而尼娜又如木头人般任人摆布，甚觉无趣，索性令人将尼娜浑身衣物皆剥去。星子愈发将头埋得更低，便如一名待决的死囚。辰旦命人取出尼娜的塞口之物，冷笑着道：“你还有什么话和你的星子哥哥说么？现在说还来得及。”
尼娜定下心神，怯怯地唤了声：“哥哥……”
星子听得尼娜唤他，羞愧得无地自容，勉强睁开眼睛去看她，一颗心似置入了沸水之中，又渐渐地凉了下去，比冰更冷，比死更绝望。如果有什么能交换她的平安，自己做什么都愿意，可是真的没有……星子只恨不能地上能裂开一条缝，让自己消失不见，哪怕那下面是万丈深渊，是万劫不复的十八层地狱，也好过此刻所不得不面对的情形千倍万倍。
尼娜见星子不说话，又唤了声：“哥哥。”
星子眼中有血亦有泪，哽咽道：“尼娜，对不起。”剧痛已从腹中弥漫到四肢百骸，呼吸之间都是无边的痛楚。说出这几个字，便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哥哥，不，是我……是我该说对不起，”尼娜断断续续地道，“这些年，我……我给你添了太多麻烦，你一直对我很好，很好，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忘……”
尼娜用的又是突厥语，话语却有些古怪，星子拼命摇摇头，甩掉泪水血水，看见浑身赤裸的尼娜含泪微笑，苍白的面庞，湛蓝的眼眸，那笑容凄美如天际星光，娇艳如清晨带露的蔷薇。星子不由愣了，从未见她笑得这样美，却又这样无助无望。
尼娜的声音柔美犹如天籁：“哥哥，我一直太任性，不听你的话，犯了很多错，这次……这次又连累了你……”
“尼娜！”星子心中发慌，似溺水之人将要面临灭顶之灾，喉间似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尼娜……你……”
尼娜却自顾自地说下去：“哥哥，无论如何，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的，最好的，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你是真神使者，没有什么人能害到你，也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你，我……我永远……永远都是你的……我永远都……”
尼娜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最后几个字没说完，笑容便僵在了脸上，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星子惊慌无措，声嘶力竭地大叫：“尼娜！尼娜！”却仍是无法动弹，无法靠近。似有一把利刃倏然插入，极端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星子脑中一片空白，不能去想，更不敢去想……但却隐隐约约地记起，那年尼娜意图谋刺辰旦，就曾在齿间暗藏自杀的毒药……不，不！天哪！
挟持尼娜的侍卫也察觉不对，扳过尼娜的头，她的颈部却软软地垂了下去，只有那双大大的蓝眸，却仍然圆睁着不肯阖上，嘴角慢慢流出黑色的血液来……侍卫大吃一惊，伸手试探，尼娜口鼻间已无呼吸，肌肤的温度也慢慢地冷了下去。侍卫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垂头丧气地将尼娜平放在地上，跪下向辰旦禀告：“陛下，此女已经服毒自杀身亡。”
辰旦坐在高处，这一幕尽收眼底，却来不及阻止。眼见着尼娜死了，自己好容易找到的最后的这一张牌就这么废了，辰旦一时急火攻心，欲要痛骂那几名侍卫一顿，一口痰噎在胸口，伴着一阵狂咳，许久喘不过气来。旁边的总管忙上前为辰旦捶背顺气，辰旦不耐烦地将他一把推开，正要说话，星子突然大叫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也倒在了地上。
辰旦又是一惊，等不及侍卫回话，急急忙忙从御座上下来，亲自伸手探了探星子的口鼻。好在呼吸尚在，并无性命之忧。但一瓢冷水泼下去，又是掐人中，又是燃熏香，好一阵忙乱，星子仍全无反应。辰旦看了眼一旁的尼娜，确认再无转机。尼娜既已死了，以星子的性子，就算将他弄醒也没什么用。但就这样让他死了，也还没到时候。
辰旦没好气地踹了星子一脚：“把他拖下去吧！还是送回承嗣宫。”看来星子的确已经没了功夫，以他目前的样子，也不用担心他逃跑，关在与世隔绝的承嗣宫没什么不好，倒也不必大动干戈送去监牢了。至于下面该怎么做，辰旦一时没了主意，心头恨恨地道：“你巴巴地跑回来给朕送葬，朕偏不要你称心如愿。”
星子陷入沉沉昏迷之中，但无尽的痛楚仍在撕扯着他的躯体，将一身的血肉撕成无数碎片。仿佛经过了千年的轮回，无数的噩梦，重重叠叠，混混沌沌，没有一丝缝隙……是地狱么？自己终于死了么？为什么有声音在耳边呼唤？是索命的小鬼吧？但这声音为什么又如此温柔？如此熟悉？
星子用尽了力气，终于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星子！”这回听清了，便是化成了灰也忘不了的声音。是大哥啊！“大哥！”星子本能地呢喃一声。就像是从前，每一次从梦魇中醒来，都有大哥陪伴在身旁。自己是怎么回事呢？又受伤了？又闯祸了？这是在大哥的寝宫么？星子浑身都痛，脑子里昏昏的，什么都想不起。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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