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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三 前盟(1/3)

精心照料加上静心休养,星子的外伤内伤皆一日日好转。只是星子久经折磨的胃部时常灼烧疼痛,难进饮食。星子不愿以此小事去叨扰大哥,唯有默然忍受。好在御膳房备下的多是汤羹之类的清淡流食,星子多少能进一些。他本已是骨瘦如柴,面白如纸,连嘴唇亦是灰白难看,调养了一些日子后,颊上总算有了些许血色。

星子养伤期间,箫尺几乎将整个寝宫内殿都让给了星子,除了每日来探望照料,起居皆在别处的偏殿。虽说是君命难违,星子仍颇为过意不去,终于有一日,鼓起勇气表达异议。箫尺却无奈地笑笑,神情寥落:“唯有你在这里,我才能放心。”

星子垂首无语。稀薄的日光投射榻前,映出一片若有若无的淡淡光彩,殿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彼此心跳的声音。良久,箫尺低低喟叹:“星子,你不知道,那日……那日我将你从山洞中抱出来,你几乎没了生气……你不知道我那时的感受,我受不了,我再不能失去你……唉!这……这都是我自作自受……差点就……不可挽回……”

“陛下!”星子闻言震动,惶然抬眸,但见箫尺眼中波光粼粼,泫然欲泣……星子一时心痛难当,费力地转过头去,颤声道,“陛下,是我……都是我的错……”

箫尺拭拭眼角,轻轻摇头,语气缓慢而坚定:“你的错,我已经罚过了,但我的错呢?我也当承担后果……”复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等你伤好些了再说吧!”

等我伤好了要做什么?星子有些不解其意。虽然已经化险为夷,但……终究不能轻易忘却,终究是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疤,星子也不愿多问,箫尺亦不再多言,径直离去。日复一日,箫尺虽仍是雷打不动忙里偷闲,来探望陪伴星子,为他疗伤换药,却日益沉默,很少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心事重重。

星子每日过得清闲,隐隐却生出不安,以为箫尺是为国事忧心。是我又给他添麻烦了吧!上次我擅自逃离,便恰是平叛之后,国事千疮百孔,百废待兴,我一去不回,耽误了他许多时间寻我、救我,现在我占着他的寝宫,他还要照顾我,而我躺在这里不能动弹,也不能为他分忧……而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等我痊愈后,大哥会怎样安排我呢?照现在的情形,最大的可能还是让我住在宫外,让我领个闲职,十天半月也见不着他一次。我该怎么办?是继续坚持,还是顺水推舟听他安排?

待星子的外伤渐愈,痛楚渐消,征得箫尺的同意后,总算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但仍只能在寝宫内殿转圈子,不能出宫门半步。星子苦笑,大哥还真把我当成一只宠物豢养了,也不知道他此举,朝堂上下有些什么议论?我每日夜宿龙床,总是大不成体统。当初父皇宠遇,德亲王便当我是佞幸宠臣,直到后来滴血验亲,才算是澄清了流言。到了大哥这里,种种流言蜚语岂不更要变本加厉?

箫尺不开口,星子也不能再求。日子安安静静地溜走,天气益发炎热。一日傍晚时分,星子闲来无事,立于镂花长窗前,望着那夕阳火红的余晖一点点隐没于重重殿宇之后,天幕昏黄,丝丝微凉的晚风夹着栀子花的香气迎面袭来,淡淡的清香如此熟悉,将星子的思绪带回千里之外的重华殿,那也是盛夏时节,也是这般静谧如隐居世外……时光如水,竟然已经整整一年了!从上京到天京,从父皇到大哥,从储君到质子,经历了多少波澜,而自己的境遇心情却是何其相似!

忽听得宫门轻响,星子回头一看,蒙昧不明的暮色中唯见一个高大孤独的身影,却是箫尺进来了,他身边并无人随同。星子定定心神,快步迎将上去。这些天来,二人见面时箫尺坚持不许星子跪拜,故星子只是微微躬身请安:“陛下万安!”

星子每唤一声“陛下”,箫尺便如吞了一枚酸涩的橄榄,唯有默默咽下那苦果……箫尺强打精神,执了星子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见他气色尚可,便问:“可用过了晚膳?服了药吗?”

星子的回答依旧规规矩矩:“劳陛下垂问,臣已按时进膳服药。”停了停,又道:“臣自觉已行动如常,无甚大碍了。”

“唉!”箫尺轻叹一声,无言以对,静静地望了星子片刻,遂放下他的手,吩咐道:“你既行动无碍了,便跟我来!”转身便朝外走去。

星子忙遵命跟上。这是自获救回宫之后,他第一次迈出寝宫内殿的大门。大哥是要带我去哪儿呢?却见箫尺绕过临安殿正殿,朝从前为星子疗伤抑毒的密室小屋走去。待到了门前,箫尺亲自开了门,却不进去,只命星子入内。星子偷偷瞄了箫尺一眼,见他面色凝重,不敢多问,遂自行入内。

当初星子正是从这里逃出宫去,如今重又回到这熟悉的地方,大哥还是要将我关在这里么?如此,倒也不错……星子心念未已,密室之门打开复又关闭,箫尺踏进门来,手中赫然多了一根黝黑的长鞭。而他此时也已换了一袭皂袍,通体全黑,更无半点花纹装饰。这身黑衣既非朝服,也非常服,颇有些不伦不类。

星子一惊,大哥今日是要罚我么?来不及多想,双膝已重重跪落:“臣该死!”

箫尺一愣,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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