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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五 追思(1/3)

据子扬的说法,早在汤山行宫,星子便已察觉恒钧等人图谋不轨,难怪……难怪从汤山回宫后,他不顾一切坚持留在我身边,怎么也不肯再去马厩当班,宁愿答应我任何苛刻的条件,宁愿承受我任何无理的责难……而我益发生了疑心,只当他是处心积虑,呵呵,他确实是处心积虑……

箫尺有些绝望地闭上双眼,就算……就算当时星子肯说出这背后的实情,自己能相信他么?不!不可能!我更以为他是巧言令色,蛊惑人心。这样更有可能泄露风声,打草惊蛇,星子也会落个离间君臣的罪名,吃更多的苦头。而星子一片苦心,终被我活活糟蹋了!他献策要我提防身边亲近之人,我置若罔闻;他委托子扬调查恒钧,我却派人监视子扬,令子扬无法行动,又监禁了星子,后来更索性将他送出宫外,眼不见为净,由此错过了阻止叛军生变的最后机会……要说是自作孽,不可活,那该是我才对啊!而星子却丝毫不计前嫌,恪守着他的诺言,一旦得知天京城中叛乱的消息,即星夜赴难,以重伤之躯一力扭转了这乾坤……

四周仿佛都暗了下去,沉入一片深深的黑暗,如千年古潭般静默无声。箫尺于寂静中呆坐了良久,抑制不住泪水滚滚而下,抑制不住心头如割的疼痛,慢慢捂着胸口,慢慢弯下腰去……忽听得子扬开口道:“陛下若无别的吩咐,微臣就告退了!”

箫尺猛地回过神来,如今只躲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要想方设法赶紧把星子找回来!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否则……否则终此一生,皆是追悔莫及!箫尺慌乱地抬起头:“子扬,子扬兄弟,别走!无论如何,你也要帮我想想,星子会去了哪里?”

“呵呵,”子扬闻言,干笑两声,眼中却透出幽深如墨的恨意,“天下这么大,殿下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微臣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怎么能知道?”

箫尺一时语塞。是啊!以星子的本事,天下这么大,他要躲起来,不让人发现是太容易不过了。他不告而别,便摆明不想让我得知他的下落!但只要还有一分的希望,也要尽一万分的努力去寻找。上回我将他送到永丰镇与他的养母和情人团聚,他都过其门而不入,现在怕也不会再去。他有没有可能回西域去找师父呢?或许他会寄希望师父救他?虽然西域万里迢迢,以星子目前的身体状况,恐怕走到半途就会支撑不住,但至少得派人去沿途寻找打探。

箫尺胡乱拭去泪水,整理好衣冠,重回到临安殿正殿,今晨派出在天京城外附近寻找的各路人马仍无消息传来。箫尺便又部署人手,即刻沿着天京到西域的大小道路,各个城镇、村落等一一搜寻。子扬则一直双手抱胸,站在大殿一角冷眼旁观。箫尺见他面带讥笑,当着一众臣僚下属的面,到底有点挂不住,忍耐着问:“子扬兄弟可有何见教?”

“臣可不敢当,”子扬口中称臣,语气中却殊无半分敬意,“陛下向来重情重义,兄友弟恭,手下能人如云,当然也要做些事情,臣并没有任何意见。”

这明明是讽刺箫尺是故意装模作样,拣些不相干的事做来演戏。饶是箫尺满心愧悔之下,忍耐了他许久,也差点按捺不住,正要出声。忽想起当初在永定河南岸,刚刚将星子从摩天岭上擒入大营时,曾以星子向叶子泄密的由头,下令将他重责两百军棍。行刑中星子屡次晕厥,最后吐血不止,人事不知。奄奄一息之时,将子扬召来问话,子扬也是这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甚至主动要求“几棍子把他打死”。自己还以为他是要趁星子之危而落井下石,甚至背主求荣。后来才明白他是爱之深,责之切。子扬与星子是生死莫逆之交,他知星子更甚于己,此时星子危在旦夕,子扬心中担忧痛苦,恐怕是极不好过,只不过他向来性子如此,以苦作乐罢了!星子已不见踪影,不管怎样,我不能再与子扬置气了!他要在嘴上损我几句,也便随他去吧!

箫尺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又问子扬:“子扬兄弟,既然你认为星子不会回西域,那……那他是否会回……”

箫尺迟疑中尚未将这句话问出口,子扬已冷冷地打断了他:“陛下莫不成认为,殿下此时还会回北边去,继续养尊处优,安心当他的赤火国皇太子?那趁早就不用找他了,就算找回来,今日之事也还会重演,又有什么用处?”

趁早不用找他了,就算找回来,今日之事还会重演……这是什么意思?箫尺确实是存了一线侥幸的念头,星子毕竟是赤火国的皇太子,是辰旦血脉相连的唯一嫡子,此时他以为自己大限将至,回上京去见他父皇一面,也不是不可能啊!

子扬说话时隐隐有斥责之意,是在怪我吧!的确,今日之事到了这一步,都是我的错,是我被他赤火国皇太子的头衔蒙住了眼,不肯信任他。是我含糊其辞,让他误会了良宵的毒性,决然离去……但,但如果找他回来,为何今日之事还会重演?在星子心中,他到底更看重我,还是他那父皇?箫尺以前偶尔转过这个念头,总认为星子毫无原则地向着那暴君,满心愤懑不甘。此时再次问出这个问题,忽然似光明烛照,天地通彻,明白了子扬的意思!

星子看重自己,到底胜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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