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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 寒潭(2/3)

中,这一觉竟分外安稳,不见金戈铁马,不闻鼙鼓号角。醒来已是清晨,箫尺起床用过了早膳,又吃了两只谷哥儿专程买回的八宝月饼。每天早上,莫不痴照例要在药房和苗圃忙碌,便让谷哥儿带着箫尺四处逛逛。

谷哥儿起初仍是一肚子不高兴,嘀嘀咕咕埋怨不停。但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和箫尺混了半日,也就熟了。许多不快不知不觉抛到了脑后。谷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巉岩怪石,温泉瀑布,亦显造化神功,箫尺不由啧啧赞叹。他多年来难得有这样的欢乐时光,倘佯于与世隔绝的桃源仙境之中,仿佛一切烦恼都阻在了那尘世之外。

一直不见星子,箫尺也懒得去多问。今天是中秋节,师父定早有安排,就算要他思过,也必会放他出来。果然,用罢午膳,莫不痴道:“我去看看星子。”箫尺见莫不痴面色不善,心中略感纳闷。莫不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招呼箫尺:“尺儿,你也同去吧!”

箫尺遂跟在莫不痴身后,二人溯溪流而上,行至那座水帘洞前,钻进飞流直下的瀑布中,径往里行。行不多时,箫尺但觉寒意渐浓,如堕冰窟。纵然运功相抗,仍冷得牙关直颤。洞穴深处,一片漆黑,几乎不能视物,寒气从四面八方透入每一寸骨节,无可抵挡。莫不痴一边带路,一边不疾不徐地向箫尺解释寒潭的来历。

深入这奇寒之地,勾起箫尺一些旧日回忆,脚下便有些迟疑。莫不痴察觉到什么,忽转了话题:“尺儿,这些年你的痼疾可还曾发作?”

箫尺答道:“有劳师父挂念,三年前的冬天曾发作过一次,并无大碍,过了几日便好了。这几年都未再犯。”

“嗯,”莫不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终究是个病根,不可掉以轻心。为师这些年来苦思冥想,也尚未找到根治的法子。不过,为师有一套内功心法,你若能遵照练习,或可有所裨益。若得高手从旁相助则更好。”

这倒是出乎箫尺意料,连忙称谢:“多谢师父!”

莫不痴莞尔一笑:“这是为师分内之事,尺儿不必客气了!”

不觉已至寒潭前,漆黑如墨的洞中,唯有几点微茫的幽光,如夜深之时萤火虫扑闪着翅膀。箫尺尚未触及那潭水,已觉手足渐僵,不免暗生惭愧。又想,昨夜师父将星子赶到此地思过,难道他一直泡在这潭水里?箫尺自忖,若入潭的话,全力以赴也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星子这功力当真深不可测!

莫不痴唤了几声“星子”,幽深潭面纹丝不动,等了半晌,亦不闻半点动静。莫不痴遂脱了外衣,扑通一声跳下潭去。那寒潭似乎深不见底,几圈涟漪之后,一切复归于平静死寂。箫尺候在岸边,良久不见师父现身,不由生出些焦躁:难道星子又出了什么意外?火窟尚可硬闯,这寒潭可是无能为力了。

四周沉沉漆黑,极为安静,唯有岩壁渗出的水珠不时滴落,叮咚作响,如琴弦上不成调的单音。箫尺等了约半个时辰,方听见潭中哗哗的水声。呼啦一响,莫不痴如一支飞矢从水底冲出,一手拎着个人。箫尺虽看不分明,料想定是星子。见莫不痴浑身水淋淋的,忙叫了声师父,上前去接住。

莫不痴遂将星子交给箫尺,抖了抖身上的水滴,披了外袍,一言不发便往外走。箫尺抱着星子,竟如抱着一块千年寒冰,全无一点温度。箫尺忽想起,那一夜也是这样抱着他,从熊熊烈火中逃生……冰与火之间,相距有万里之遥,却又何其相似!

那寒冷彻骨的潭水虽不结冰,但星子离水之后,片刻之后周身便开始结冰。不多时,星子已从头到脚,冻成了一根大冰柱。箫尺探他呼吸脉搏俱无,双目紧闭。这是怎么回事?但见莫不痴并无异样之情,也就不开口相询。星子透骨钉既去,以他深厚内力,应足以自保。

二人沿来路跃出洞口瀑布,莫不痴让箫尺将星子置于瀑布旁那块平坦的大石上。他上前去,双掌抵住星子的前胸,度入真气。星子身上凝结的冰柱渐渐融化。过了约大半个时辰,星子喉间咕咚一声轻响。片刻后,茫然睁开了双眼。

星子虽睁开了眼睛,一双蓝眸也似被冰冻住了,漫无焦距,愣愣地直盯着前方,好一阵才开始缓缓转动。师父和师兄忽映入了眼帘,星子噌地跳将起来。耳边传来瀑布的轰鸣,星子才发现自己躺在从前每日清晨练功的那块巨石上,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

未等星子开口,莫不痴已冷冷地抛下一句:“去把衣服换了,有话和你说!”说罢袍袖一拂,带了箫尺先行离开。

星子湿漉漉地站在当地,瀑布轰鸣,飞流直下,卷起迷蒙水雾激荡。星子冷得一阵阵哆嗦,彻骨的寒意似仍弥漫四周。脑子也被冻僵了,半晌回不过神来。星子索性复在大石上抱膝而坐,努力回想。

是了,我赶到回天谷拜见师父,甫一见面,师父即令我入寒潭思过。我潜入寒潭中,未得师父命令,不敢擅离。不知过了多久,那潭水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后来,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秋日里灿烂的阳光照在身上,晃得星子几乎睁不开眼,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上下牙关不住打架。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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