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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八 火窟(2/3)

宝锋忙扯住他:“主上,不可!”情势危急,箫尺顾不得回话,只用力一挣,宝锋扯了一截衣袖在手,箫尺已冲入了浓烟烈火之中。

浓烟最易令人窒息,箫尺屏住一口气,不敢呼吸。奔到地窖门口,果然铁将军把门,那把沉重的铁锁已烧得通红。箫尺心急若焚,暗运了十分功力,飞起一脚踢开地窖门,却震得柴房的天花板一阵摇摇晃晃,火星四溅。箫尺低头欲钻入地窖,一块烧得半焦的木块却掉落下来,端端砸在箫尺背上!

若是平时,箫尺自可轻松避开这木块,此时却无法顾及,甚至也未察觉背心疼痛。箫尺一头钻进地窖,窖中呛鼻的浓烟弥漫,熏得双眼酸痛,竟看不见星子在哪里!“星子!”箫尺唤了一声,却无人应声。只得屏息在浓烟中搜索,一路探看,终于发现星子躺在地窖最深处的角落里,已被熏得昏迷不醒,声息全无。

箫尺急急上前,一把横抱起星子,见他双目紧闭,几近赤裸的全身皆是血污,显然伤得不轻。摸他胸口,万幸尚有微弱心跳。箫尺回身欲退出地窖。熊熊火焰卷着鲜红的长长火舌,已封住了地窖的出口,地窖内的地面也已烧得人脚心发烫。箫尺脱下已被大火烤得半干的紫色外袍,将星子连头带脚蒙住,自己亦蒙住口鼻,低头冲了出去。

宝锋正在指挥众人奋力灭火,见箫尺带着星子从火海中冲出,即是数桶冷水朝二人泼下,浇灭了箫尺身上的余火。饶是如此,箫尺亦被烧伤了数处,此时平安脱险,方感觉周身火烧火燎,疼痛难当。

星子被冷水一浇,亦模模糊糊恢复了几分神智,几乎是下意识地唤了声:“大哥……”

箫尺听得怀中的星子口齿不清地叫出这声“大哥”,不由愣了。自己竟然又救了他?方才独坐在后花园中之时,不是咬牙切齿,转过了无数恶毒的念头,将他抽筋扒皮都不解恨么?可是……事到临头,竟然又舍生忘死地救了他,救了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救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仅仅因为星子是自己的同门师弟,为了给师父一个交代么?不……箫尺摇了摇头,方才冲入火海,根本就没有想到师父,更没想起那些陌生的门规,什么念头都没有,只知道一定要救他,那几乎是一种本能……似乎自从他六岁那年与星子偶遇,就习惯了保护他,习惯了以他的大哥自居,也习惯了他的依赖。箫尺苦笑,难道是上辈子我是他的仇人,欠下了他累累血债,这辈子轮到他来索债了?不然,为何经历了这样的变故之后,自己仍不能真正狠下心来?

宝锋催着箫尺去疗伤,让他把星子交给下面的人。箫尺见星子的情形不太好,到底放心不下,命人用担架将他抬到自己隔壁的厢房里安置,这才随亲兵回房裹伤。

早有军医奉命赶来服侍。箫尺脱下身上的衣服,里外的锦缎袍服已被火焰烧穿了大大小小许多窟窿,又被冷水浇透,竟是褴褛衣衫,残破不堪,可谓衣不蔽体。箫尺微怔,方才我在下属面前就是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么?好多年自己都不曾如此狼狈了!却又是因为星子!记得那年,太贺山中初见,自己蓬头垢面躺在路边,连个乞丐都不如……那时的他,是怎样看我?如今的他,又是怎样看我?

箫尺的背心四肢皆有烧伤,尤其是背心,被燃烧着的木块狠狠砸中,皮焦肉烂,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军医忙着处理伤势,旁观之人亦看得咋舌。有亲兵不解地问:“主上,他一介叛徒仇敌,死一百次都不够,主上万金之躯,怎能轻易为他涉险?”

箫尺瞪了那亲兵一眼,微含怒意:“无知之语!于公,他是辰旦的质子。若他不明不白就被烧死了,隔河而治的形势又要陡生变数;于私,他是我的同门师弟!我岂能见死不救?”

箫尺虽早看过莫不痴托谷哥儿捎来的书信,也认下了星子为师弟,但却从未当众公布。原来那星子竟是主上的同门师弟!难怪不得!亲兵这才恍然。见下属讶然失措,箫尺心中却百味杂陈,自己口中说得冠冕堂皇,是否又成了当断不断的拙劣借口?复自我安慰道,星子虽人被羁押在此,却遥控着三国的兵马,若他真的死了,情况殊难逆料,自己决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包扎了烧伤,疼痛稍缓,箫尺遂令军医去治疗星子。此时听得回禀,海哥并管理柴房的头目正跪在门外请罪。箫尺先让主管柴房的小头目进来,质问今日起火之因。原来是今夜值班的士卒违规在柴房中烤肉,不慎引燃了木料,导致大火。

箫尺听罢,面上黑气如墨云笼罩,怒不可遏。停战不过几日,军纪便涣散至此!若长期以往,岂非要不战自乱,自取灭亡?便令将肇事的士卒并负责的头目拿下,交付军法处看押。明日全军公审,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军法处!提起军法处,主管军法处的海哥,向来纪律严明,办事可靠,深得我信任倚重,今日出事时竟跑得不见踪影!箫尺命人传他进来。海哥是箫尺帐下的老人,多年来跟着箫尺出生入死,同甘共苦,有功劳,也有苦劳。平日里与箫尺兄弟相称熟不拘礼,见面也很少跪拜,今日自知有罪,进门后即识趣地跪下了。

箫尺冷着脸:“今日的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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