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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二 苍州(2/3)

。”箫尺仍不做声,星子语气便有点儿激动:“大哥将为天下之主,万众敬仰。星子还望大哥严肃军纪,垂怜黎庶,勿使帐下士兵扰民!”

箫尺被他最后几句话勾起了火来:“呵呵,太子殿下,此处是苍州,不是上京!你是在教训本王,干预本王的军务么?”

这是箫尺第一次在星子面前以本王自称,星子微觉错愕,听出箫尺的怒意,忙膝行几步,上前抱住箫尺的腿,抬头仰望着他,面色苍白,蓝眸含泪,哀哀可怜:“大哥,星子不敢。星子虽是待罪之身,冒死僭越,还请大哥听我一言。星子方才说的,都是小时候大哥教给星子的道理。大哥说过,一个人不管有多大的本事,都不能去欺负他人,不能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

星子六岁那年,因缘巧合遇到箫尺,当时生财一伙欺负他年小力弱,以多打少,抢走了他的麒麟玉锁,箫尺如天降救星伸出援手。星子感激不尽,苦求箫尺教他武功防身。箫尺惜他是天智过人,实乃可造之材,便将各种本事倾心相授,又给他讲了许多道理,教他明辨是非对错,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偷去抢去骗人,不能用不正当的手段满足自己的愿望。星子深以为然,对箫尺衷心膺服,奉为神明。

此时星子提起儿时故事,他不说还好,一开口更如火上浇油。他如今还有脸重提旧情故事,倒成了我的错,我对不起他么?近日来战败求和累积的千般愤恨顿如江水绝提,汹涌而来。箫尺再忍不住,狠狠一脚将星子踢开,一把扯过马背上的马鞭,劈头盖脑便往星子身上抽去!

箫尺向来气度从容,临危不乱,指挥若定,自有王者之风,从未见过如此失态之举。部将一时懵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敢劝阻。其余的士兵更是心惊胆战,怕遭了池鱼之殃,忙悄悄地往后直退。连那襁褓中的婴儿,也不知所措地停了哭泣。

星子被箫尺踢得在地上滚了半圈,见箫尺狂怒挥鞭,星子不躲不闪,复挣扎着跪好,任他鞭挞。鞭如利刃,划开了星子的衣衫,一鞭下去,便是一道赤色的血痕。尖锐的疼痛袭来,星子却有些发懵。大哥这是怎么了?他是恨我,还是因我说的话而恼怒?他若恨我,打死我我也绝无半个字的怨言。可是,难道刚才我说错了什么吗?

鞭子如狂风暴雨般无遮无拦地倾泻在星子身上,星子跪在鞭雨之中,却不敢稍动一动。大哥的满腔怒火总要发泄,他肯发作,总比他闷在心里暗自神伤的好。箫尺一口气不停,打了三四十鞭。星子内伤外伤夹攻,已是摇摇欲坠,却仍是死死地以双手撑着地面,一声不吭咬牙硬挺。

星子忽瞥见箫尺左肩的伤处,包扎伤口的白布似渗出了淡淡的血迹,心头一痛,开口低声哀求道:“大哥,星子固然十恶不赦,但大哥有伤在身,恳请大哥保重。惩罚星子这等小事,可由他人代劳。”

星子反复哀求了几遍,箫尺听若不闻,只是一鞭更比一鞭急。他此时气极,落鞭毫无章法,连星子白玉无瑕的脸庞也被鞭稍划出了几道深深浅浅的殷红血痕。星子无法再劝,唯有默默地忍受。恍惚中记起,那回父皇御驾西征西突厥之前,上京武举选拔三军先锋,我惹得父皇雷霆震怒,他也曾持鞭亲自捶楚,直到鞭折力尽,我昏倒在血泊之中。那次是因为我乍知桐盟山庄覆灭的噩耗,心念大哥安危,不肯为父皇效力而在武举场上故意出丑,而被父皇毒打,今天却又是因为父皇而被大哥毒打……自己这样的身份,注定了两头不能讨好啊!罢了,因果循环,求仁得仁,我复有何言?

箫尺发力鞭笞,挥鞭的虽是右臂,但左臂的伤亦是隐隐作痛。足足打了六七十鞭,力道渐缓。下属回过神来,纷纷上前劝阻。箫尺将满是血污的马鞭狠狠地掷之于地!星子浑身浴血,气一松,口中亦喷出一口鲜血!箫尺面沉如水,余怒未息,转向身边的海哥:“这人交给你了!严加看管!”

海哥从前在桐盟山庄时执掌刑堂,法纪甚是严明,从不留半分情面。箫尺起事之后,他初时主持军法处,后擢升为部将,但仍主管军纪。听得箫尺下令,海哥朗声应道“是”,即令人换了一副更为沉重的镣铐铐住星子手足,将他拖下去。星子却奋力挣扎着回头,声嘶力竭地叫道:“大哥……是我的错,求你……求你饶了他们……”

声音渐渐远去,终如一缕轻烟散尽而不可闻。箫尺怔怔地望着地上一团团新鲜的血迹,殷红的颜色直逼到眼中。星子乞求的眼神挥之不去,那双如水晶般纯净的蓝眸……箫尺说不清此时心情。半晌,抬头见那少妇和士兵们仍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作声。箫尺疲惫地挥挥手,吩咐士兵放那一对母子离开。转身上马,绝尘而去。

箫尺与幕僚下榻在原苍州府衙,衙门即改为议事大厅。因为星子身份特殊,而辰旦那方尚无消息,和议未成,星子乃重要人质,不便将他关在狱中,海哥即将柴房下原当做粮仓的地窖打扫出来,关押星子,并派了精干的士兵昼夜值守。

海哥记得清楚,前年上京劫狱之后,箫尺将星子带入桐盟山庄,星子便曾私闯山庄禁地,被当场拿下,本应重罚,箫尺却破例为他求情,后来甚至代他受刑,将他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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