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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七 留书(1/2)

箫尺观刑良久,眉心越蹙越紧,忽然心念一动,星子曾经说过,他已写好了遗书,交给了那位名叫子扬的侍从,等他死后再转交给我。那么,遗书定可揭晓秘密了!箫尺唤来身边一名亲兵,吩咐了几句,那人即领命去了。

昨日生财传信之后,便被带下关押。子扬作为随从,亦被收缴了兵刃,反绑了双手,用黑布蒙了双眼,扔在另一处空营帐中,内外皆有人持刀看守。子扬向来随遇而安,料想他们现在也不至于就动了杀心,便一头倒在营帐角落里睡大觉。每日两餐大饼稀粥有人送来,也不算亏待。

星子曾向子扬原原本本交代了他与箫尺之间的一切始末缘由。此次行动,子扬也隐隐猜得到星子的用意。虽说子扬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到了子夜时分,听得帐外雨声如泣,仍禁不住胡思乱想。此时星子会在哪里?他是已求仁得仁,永得解脱,再不用受这无边轮回之苦;还是死里逃生,得继续留在这俗世煎熬呢?星子写的两封亲笔信,子扬揣在怀中,尚无机会拆看,只是暗中祈祷,最好永远不用拆开……

次日清晨,子扬虽被绑着不能行动,蒙了眼睛不能视物,但他听力远超旁人,忽听见门外看守的卫兵议论,赤火国的皇太子已束手就擒,被押入了军中!啊,星子又来玩一回单骑闯营么?星子没死,只是被活捉,子扬略略松了口气。哪知过了不久,竟然有人来提子扬。子扬听得来人对卫兵说:“主上要见他。”一颗心顿时悬在了半空,难道情况有变,星子已经……

帐中进来了两名五大三粗的军士,将子扬从地上拖起,一左一右押着,往外走去。子扬本是内功精湛,此时脚下竟有些发软,背心亦有冷汗渗出,贴身藏着的那两个信封似是滚烫,烫得心头生疼。子扬抑制着不去询问,仿佛如沙堆里的鸵鸟,只求拖得一时片刻也好。

子扬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几步,哗哗的大雨泼在身上,登时浑身湿透,盛夏时节仍是透心冰凉。冷雨一浇,子扬突然警觉。星子是敌方主帅,他若被擒,即使要处死也不会如此草率,但……不会是他自寻死路自杀了事吧?哈!子扬倒被自己这个念头逗笑了。从前皇帝那样百般逼迫他,他都不曾求死,甚至连皇帝赐死了他,他都不甘心就死,千方百计诈死脱逃,今天怎么会突然抽风自杀?何况,他还反反复复地声明,他不想死,他不会死,他不是还欠了我一大堆债没还么?总不会平白又骗我吧?

子扬如此一想,渐觉平静。待到达箫尺的大营,子扬已淋成了一只落汤鸡。这时士兵方解开子扬蒙眼的黑布,子扬眨眨眼,眼前复现光明,仿佛在重华宫那黑暗如地窖的偏殿中,重回到青天白日之下,豁然开朗。可惜,此时天色亦是晦暗不明,层层墨色的乌云如怒涛翻卷,暴雨倾盆。连日大雨,何时才能得见云开日出的光景?子扬想起星子临行的叮嘱,定定神,昂首迈入中军大营。

营中光线昏暗,映入子扬眼中的竟是一幅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星子一动不动地倒在一滩血泊之中,双目紧闭,了无生气。子扬用力一挣,反绑双手的拇指粗细的麻绳已应声齐断。全然无暇顾及端坐正中的箫尺,子扬一个箭步冲到星子面前,抬起他的头,探了探他的鼻息,又试了试他的脉搏,还好,没有死透。原来箫尺派人去提子扬这一会儿,星子又挨了几十军棍,再次昏迷不醒。军法处的正待再泼冷水,亲兵回报子扬已带到了,箫尺便令暂停。

子扬察觉星子未死,瞄了眼伤势,以他的丰富经验,便已大致知道星子挨了多少下。见星子的嘴角尽是鲜血,子扬暗中骂了一声“不知死活!”星子自被入了透骨钉后,残暴如辰旦,也不曾再有一指加身,今天他却敢领了近二百下军棍?他倒是好大的本事!当那透骨钉是豆腐做的么?外伤已是如此,看不见的内伤更不敢想象!子扬真恨不得干脆一把勒死他算了,也是一了百了,免得死过去活过来地折腾人。且慢,他是不是有恃无恐,又算计着讹诈我的雪玉丸?呵呵,那等救命的宝贝,我出使敌营,怎会随身带着?殿下啊,这回你可是打错了算盘了!生死有命,怪不得我啊!

子扬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地将星子重新放回地上,起身双手抱胸,斜睨着箫尺。这便是星子一直心心念念的大哥么?莫名生出些愤恨:“不知大王传召在下,有何吩咐?”

旁有亲兵作色喝道:“大胆!见了主上,还不跪下!”

子扬懒洋洋道:“跪也好,不跪也好,在下不都是死路一条?何必白费力气?大王有事找我,便请直说,不要耽误了正事!”

箫尺旁观子扬进帐时见星子昏迷,神色惊惶,待查看了他的伤势,却又似乎满不在乎。其中必有蹊跷!听子扬倨傲的口气,颇有几分威武不能屈的慷慨,和一见面便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抖如筛糠的生财不可同日而语。箫尺暗自纳闷,星子派来的这两个人还真是冰火两重天,辨若云泥,这样的安排不似偶然。两军信使,怎可贸然行事?星子究竟是何考量?

箫尺呵呵一笑,饶有兴致地问:“你怎知本王一定会杀了你?”

子扬淡然耸肩:“不是大王杀不杀的问题,我的下场早就注定,横竖死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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