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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O八 对价(2/4)

……何况,眼下风雨飘摇,父皇整日里提心吊胆,我为了他的安全,也为了尽快救蒙铸等人脱困,少几颗人头落地,就算我再勉为其难,也得当几天太子。此事更宜早不宜迟,又何再必忸怩作态?

虽然我只是拿师父当挡箭牌,不会真的去求他取钉,但日后,怕也是难以归来了……星子的打算此时不能向辰旦和盘托出,决定到达前线后在先斩后奏。他既愿意授我统帅三军的大权,又有了太子的名分。一旦离京,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谁还管得了我?拦得住我?唯一的担忧,就是箫尺大哥的态度。我当了太子,公然与他敌对交战,他能理解我么?他会不会恨我入骨,不肯原谅我?如此,就算我能摆平这天下,又有什么意义?

辰旦听星子明言,战事平息后,仍是要去找莫不痴,悻悻地扁了扁嘴,重归失望。这么说,他还是要走了?难道真的再无他法?复想,不管怎么说,他既然肯答应当太子,先救了火,以后朕再徐徐图之。一旦立储,有了太子的封号,以星子的性子,怕不至于真的与朕一刀两断不通音问。朕若另有事,还可名正言顺地要他襄助。再说,朕也只是打算立他为储,没想好最终是不是传位于他。他从来不是对朕俯首帖耳之人,平时在身边日日别扭,倒也十分头痛。他这主意,存了缓冲之机,危机平复后,朕还可从长计议,又何乐而不为呢?

父子二人各怀心思,暗自琢磨了一阵,都觉得这一方案堪可接受。辰旦复展眉微笑,仿佛真是天大之喜:“丹儿,你既然肯点头答允,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星子亦轻笑了笑,笑容殊无得意,却有不容抗拒的坚定:“臣谢陛下厚爱,不过……臣是有条件的。”

臣是有条件的?这句话辰旦怎么听着,怎么不对劲。从来没有哪个自称为臣者,胆敢公然当面和皇帝讲条件,这句话一出口便已是死罪。而朕是要封星子为太子,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隆恩厚泽,世上殊荣莫过于此,多少人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他竟要与朕提条件?简直是岂有此理!辰旦气得不轻,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但一转念,已了然星子所指。

“你是说?”辰旦忍耐地问道。罢了,朕要立的太子,怕是古往今来最无法无天惊世骇俗的太子了!相比从前他怙恶不悛大逆不道的斑斑劣迹,相比他犯下的一桩桩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来与朕谈条件论筹码,已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了。

星子的蓝眸虽温和如静夜星辰,眼神却坚定如万斤磐石不可转移:“臣的条件,方才已经说过了。陛下既要大赦天下,还恳请陛下慈悲为怀,为臣破例一次,勿要大开杀戒。否则,臣甫忝居储君之位,便致国中遭遇血光之灾,心实不安。”

星子将此开列为立储的条件,辰旦便无法拒绝。一则透骨钉之事,自知伤星子太深,而星子竟不计前嫌舍身救驾,未得什么赏赐,未有什么补偿,今日阿宝自杀,却几乎断了星子的生路。现在星子只剩了半条命,能不能康复,仍在未定之天,辰旦到底愧疚于心;二则好不容易他松了口,愿受太子册封。辰旦虽然专横,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急等星子抒难,饶这些叛逆一命暂时无关紧要。等到风平浪静,若有余孽生事,再秋后算账不迟。

辰旦遂点点头笑道:“丹儿果然是菩萨心肠,朕这回便依你,也算是积点功德,望你能早日康复。”

星子收敛了眼中迫人的锋芒,垂首恭敬地道:“臣谢陛下恩典。”说着便挣扎着要下床叩首谢恩。

自从那日在轩辕殿被钉入透骨钉后,这些天来,星子见了辰旦,皆冷着一张脸,便如辰旦欠了他三生三世的债。不要说跪拜,就连辰旦问话,也是爱理不理的。今日辰旦既愿退让,星子也便顺势做做样子。

他要拜朕,是为了谢朕开恩饶过那些叛逆?星子啊,他到底是和那些人同气连枝么?才如此感同身受?辰旦虚按住星子的肩头,涩然道:“不必谢恩了,你若不怨恨朕,朕已谢天谢地。”低沉的声音似有几分自嘲,目中却溢出无言的悲哀。

星子一怔,恨么?星子不知道。如果不曾拿到阿宝手书的秘笈,如果深入骨髓的钢钉真的已无法取出,如果注定今生将承受那无穷无止的无间煎熬……自己会不会怨恨辰旦,再不肯原谅?自己终究不是湮灭了七情六欲的得道圣人,不是心甘情愿割肉饲鹰的慈悲佛祖。但现在,既然尚留有一线生机,星子倒谈不上有多恨辰旦,不但不恨,还能冷静计算,细致规划,从容不迫,讨价还价。

星子很清楚,辰旦最重视帝王权威,他要的是别人无条件地对他俯首帖耳,奉献身心,奉献一切,而他则依据自己的心情,依据恩威并重的帝王之道,给予臣下赏赐或惩罚。他要的不是交换,而是主宰。交换这种平等自愿的游戏,他玩不起!

星子无声地笑了笑,父皇啊,你当知道,你也有弱点,也有有求于人之时,往日里,就算多少忠臣谏士以头抢地,苦苦哀求,痛哭流涕,你也不会让步半分,反会疾言厉色加之以罪,今日你倒答应得痛快!星子想起师父所说的,若自身没有力量,拿什么去抗争,拿什么去求战求和?的确,若只凭借亲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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