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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O四 线索(1/4)

迎着辰旦几乎要吃人的冰寒目光,蒙铸竭力保持着冷静,硬着头皮仔细查验了飞镖和药瓶,强作镇定地回禀道:“陛下,刺客身上没有留下任何身份标记。从他中毒的迹象来看,自杀所服的毒药是苗疆的箭毒所制,见血封喉,只须小小的一枚便可顷刻致命!这飞镖似轻实重,极难驾驭,射程比一般暗器飞镖更远一倍,此人应是暗器高手。故……”蒙铸稍作沉吟,“卑职猜断,他应当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滴血子’派来的!”

“滴血子?”辰旦蹙眉反问,他虽擅朝廷党争权斗,对江湖事务却不熟悉,这一名字更是全然陌生。

蒙铸躬身答道:“回皇上,滴血子是远在南疆的一个暗杀组织,渊源颇久,但向来神出鬼没,神秘莫测。因为它所派出的杀手,若是一击得手,即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无从追踪;万一失手,杀手即刻自杀,也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以供人追查。故颇得雇凶杀人的买家的信任,只是他们要价甚高,要求繁多,平常人难以接近。而他们向来少有在中原活动,更几乎不与朝廷官府打交道,也从未听说以前曾刺杀过官吏大臣,此次破例行刺陛下,实在是有些怪异。”

这已是前年万国盛典以来,辰旦第三次遇刺了,前两次是西突厥的敌人捣鬼,辰旦兴兵讨伐,终究奈何不得,本就窝了一肚子火。这回又是谁?有人买通了刺客,是箫尺那厮乘虚而入么?辰旦正沉吟不定,却见子扬扶着星子出来了。

星子在子扬的扶持下,仍是行走艰难。辰旦忙上前扶住他:“丹儿,你好些了么?”

星子并不回答辰旦的问话,只望了地上的尸首一眼,复转向皇帝,目中似别有深意:“陛下,此地不宜久留,还请陛下即刻起驾回宫吧!”

辰旦猜他有些线索,而此处远离禁宫,情况莫测,确实也不能再耽搁下去,即令起驾。同时下令,守陵的全部人员皆就地拘禁,不许擅离,嗣后将交付有司讯问。那守陵的臣属自知大祸临头,齐齐匍匐于地,战栗不已。

辰旦下旨吩咐完毕,仍是俯身将星子横抱胸前。星子苦笑道:“臣无大碍,陛下如此,臣实在惶恐。”他口中说着惶恐,心底却哭笑不得。父皇啊父皇!你非要剥夺了我的一切,非要我在生死关头濒临绝境,你才肯将一点点关爱当作恩典赏赐于我么?如今我已无望无求,死去的心,又怎样才能复活?就算我救你,也只是还债,只是了却我身为人子的心愿,除此之外,我对你已早无冀望。

辰旦坚持将星子抱上御辇。怕星子不适,辰旦已命人将辇中座椅拆下,另铺了厚厚的大红金丝绣蛟龙腾云的褥子,让星子躺下。星子躺了片刻,但觉气闷头痛,复撑着坐起,掀开窗帘,抬眼望去,却诧异地发现,原本阴霾沉沉淫雨绵绵的天空,不知何时竟已风住雨歇,几缕金色的阳光透过厚厚的铅灰色云层射下,将团团乌云镶上了一圈灿烂的金边。

那几道金光晃得星子睁不开眼,星子忽想起适才在殿中母后灵位前的默祷,顿觉惊疑不定。这是母亲在天之灵的暗示么?从此将云开日出,雨过天晴?星子自从经历了天门山揭示真神神谕的离奇故事之后,对世间种种异象,倒不敢不虔诚慎重,草率斥之为怪力乱神。母亲,您是要告诉我,我与父皇之间未必山穷水尽,竟还有转圜的余地么?星子无声地笑了笑。可是,我又该怎样做呢?仍然如从前那般逆来顺受、委曲求全么?您能给我指点一条明路吗?

车轮辚辚,御驾开拔,星子心绪茫然,倚窗沉默无语。行了数十丈外,星子回望皇陵,恰见一道七彩光柱从天而降,直直地照在庄严的隆恩殿那金碧辉煌的殿顶之上,宛如一条通往天堂的金光大道。

星子凝视窗外片刻,心有所感,放下窗帘,靠着车壁,静静地望向辰旦。方才皇帝遇刺的惊险一幕,仿佛一阵风浪卷过水面,须臾复归平静,星子沉静如碧潭的蓝眸中已了无痕迹,再不见喜怒波澜。但星子知道,终究是忘不了那一刻,忘不了自己一动不能动地躺在雨地中,眼睁睁地看着淬了毒的飞镖穿过铺天盖地的雨雾,直射向辰旦心口!我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那一刻的惊心动魄,到底不能自欺欺人。唉!无论父皇如何待我,我仍愿尽力保他平安,哪怕拼了我的性命,哪怕要我坠入地狱。只是……父皇与天下人为敌,身边的危险防不胜防,每时每刻都令人提心吊胆,我若一走了之,真的能了无牵挂么?母后,您既然一切了然,还请保佑我做出无悔的决断吧!

辰旦席地坐在一旁,亦深深地注视着星子,目中难掩关怀焦虑之情,便象是望着一件最为钟爱的珍宝,仿佛吹口气都会化了:“丹儿,回程路远,你躺下歇歇吧!”

“嗯。”星子口中应道,却不躺下。面无表情地向后一仰,懒洋洋地倚在靠枕上。星子服下子扬的雪玉丸后,此时胸中的腻烦沉重之气已稍减,但气血仍是不畅,胸闷头晕,颇为不适。

星子望着车顶的那颗熠熠生辉硕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似母亲温柔的笑靥,如春风化雨,可抚平无数难言的伤痛。星子半闭了眼,安然享受了片刻,忽淡然一笑,悠悠然开口道:“臣有一事须禀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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