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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遗策(1/5)

星子见尼娜眼波光彩流转,虽戴了人皮面具,仍是十分的动人神韵,心头咯噔一跳,神思荡漾,不敢此和她多谈。想到伊兰说的,回营后有文书之类要交给自己,便欲出帐去寻伊兰。又想到,自己将要回到赤火国,与父皇摊牌。我和父皇之间的恩怨纠葛,千头万绪,如何收场尚难逆料,这雷伊剑若随身带着,万一再落入父皇手中,可是大大地不妙了!难道伊兰求我收下此剑时,没想到这点么?我得去和她商议。

星子径行出帐至伊兰营前,伊兰听说尊者来了,仍如往日率一众侍从迎了出来。戴着浅黄色面纱的伊兰行礼如仪,举手投足皆是端庄高贵,星子看不见她的面色,她伤势未愈仍撑着处理事务,无法相询,只投去一道关切的目光,伊兰亦回了一个眼神,示意一切安好,无须担忧。

二人此时重在军营中相对,心有默契,按部就班地扮演着尊者和圣女的角色。伊兰将星子迎入帐中,请星子上座,躬身合十道:“奴婢恭迎尊者驾临。”

“圣女不必多礼。”星子眼角的余光瞟向大帐两侧,伊兰会意,便令侍女们退下。星子压低声音,问道:“我要令奎木峡守关的义军休兵,放赤火大军出关归国,该如何做?”

伊兰沉吟一下:“请尊者稍候。”便起身到帐后去了。片刻后,拿了一只深紫色刻花檀木长匣出来,打开匣子,先奉上一卷白绢:“这是奴婢草拟的复国诏书,请尊者过目。”

复国诏书?星子缓缓展开白绢,他现在突厥文字已无大碍,若有不明了之处便询问伊兰。诏书大气磅礴,以色目国王的口吻写就。先追溯色目国千年历史,历数沧桑变迁,薪火相传,复陈灭国之哀痛,复国之艰难,要全体族人精诚团结,礼敬真神,捍卫国体,以重开万世之基业,云云。

星子对色目的历史典故几无所知,虽有伊兰讲解,读罢亦是似懂非懂。这诏书显然是伊兰早在谋刺之前便已备下的,她果是有心之人,一步步都准备好了,倒不必自己费心。星子揶揄轻笑:“我这南郭先生,可是被你赶鸭子上架,你若一刻不在,我当场就要露陷了。”

“奴婢僭越了,恳请尊者恕罪。”伊兰屈膝行了一礼,语气一贯地一本正经。

前两日那般亲密无间后,再听她绷着脸说这些四平八稳冠冕堂皇的套话,星子甚不自在,但军中人多眼杂,亦怕隔帐有耳,须得小心谨慎,不能让旁人看出破绽,特别以伊兰如今的情形,一个不慎泄露实情,就将前功尽弃,而至万劫不复之地。

“圣女言重了。”星子硬着头皮道。

伊兰起身,又打开案旁的一只厚重的红木箱子,取出一本厚厚的羊皮册子,交给星子:“这是奴婢为色目复国而记录整理的一些资料,尊者或许会用得着。奴婢见识浅陋,多有不当之处,全赖尊者英明决断,主持大局。”

星子又接过册子翻看,那羊皮订成的书页已发毛,字迹也微微泛黄,显然是经年累月积淀而成。扉页夹了一张薄薄的纸片,展开却是一个名单,是色目复国后拟任命的主要官员,官职、姓名与简要履历一一对应。这些人中除了偶有一二星子曾听伊兰提起,其余皆不认得。伊兰侍立在旁,大略为星子介绍了一番,星子自无异议。

册子的正文则是记载了色目国的地理气候、人口物产、朝中的机构建制、律法政令等等,种种资料,皆是精心整理规划,虽尚不算十分详尽,亦初具规模。星子不欲多干预色目政务,但既答应了为色目之王,总不能对国中之事一窍不通,误了亿万生民,当下一面翻看,一面细细揣摩。

星子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多时翻阅了大半,忽浮出一个疑问:“既然西突厥和色目本是同源同种,又同样信奉真神,圣女有没有想过,让两国合并,从此疆域广大,国势强盛,外族便不敢存有觊觎之心。”

伊兰闻言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此事怕……是为难。西突厥虽然与色目同源同种,但二者分流已有千年,民风传统皆已颇有不同。自行立国本是顺应形势,若强行合二为一,两国之贵族庶民,皆各有所宗,难免不生嫌隙,若至内讧,反为不美。倒不如各安现状,分而治之,兄弟之邦,互为掎角之势,有难援助,两国人民亦可自由往来,通婚贸易,取长而补短,没什么不好。”

“所言有理。”星子想起色目也曾祸起萧墙,因内乱分裂为南北两部,被赤火所乘而灭国,殷鉴不远。星子不由颔首,深为伊兰的治国见识所折服,“这样看来,国家未必是越大越好,大有大的难,小有小的好,只要生于斯长于斯的民众能安居乐业,精诚团结,没什么不满,便是值得庆幸之事。”又想起一事,“天堂堡那边近来可有何消息?”

“奴婢回来后,刚得到的消息。”谈起战事,伊兰镇定自若,再不见一丝自怨自艾,“已有几处小股义军,聚集在天堂堡附近频繁活动,屡屡偷袭敌军得手。但天堂堡城高池深,易守难攻,目前义军尚无兵力围困攻打天堂堡,只能牵制敌军,使其草木皆兵疲于奔命,主力不敢轻易弃城而出,救援奎木峡被困的赤火大军。”

“嗯,”星子若有所思,“待战事停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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