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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疑云(1/5)

辰旦此时也无心与司书计较,让他呈上白布,却被布上那鲜红淋漓的血色吓了一跳,那文字竟是用鲜血写成的!辰旦暗中抽了口凉气,乍见白布的一角画了一颗红色的星辰,伴着一弯新月。“这就是那印记?”

司书点头称是,牙关却不住打战,显然害怕已极:“据微臣所知,突厥的文书中凡有此印记,便意味着是真神或真神的使者传下的旨意。”

辰旦仔细端详那星月印记,忽觉得有什么不对,那红色的星辰甚为眼熟,是了,星子胸前的胎记形状颜色正与此相同!也与当年雁汤草原日食之时,那颗划破漆黑天际的怪异的血色流星相同!辰旦眼前一阵朕晕眩,星子生来就带有那星形的印记,还有那双异族人的蓝眸,星子……突厥……真神使者……这其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朕一看到这星形的印记便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祥之感?辰旦克制不住浑身颤抖,脑中一团乱麻,难以名状的惧意如潮水般一层层翻涌心头。

犹记得朕围攻新月城时,丹儿也曾悄悄地潜入军中御帐,给朕留下了一封木刻的书信报平安,便即飘然离去,亲兵侍卫,无一人发觉,行事之风与今日刺客倒象是同出一辙。不!不!丹儿还留下了蛛丝马迹,而不象这个妖人全然无迹可寻。何况,丹儿向来心慈手软,怎做得出一剑砍下人头的行径?是他那该死的“师父”倒有可能,辰旦思绪百转,猜疑丛生,视线却无法从白布上那颗殷红的星星移开,那鲜艳如火的红色,如一块烧得通透的烙铁,生生烙在辰旦的双眼,疼痛之中几乎不能视物。

辰旦半晌不言,司书试探着又道:“不过……不过依微臣看来,这字迹倒象是一个女人书写。”

“女人?”辰旦眉峰一挑,无意识地重复道。

“正是,字迹秀丽精致,力道纤细单薄,不似男子的笔迹。”司书亦有些困惑,“但突厥的女人,几乎都目不识丁,能写字的更是凤毛麟角。而有这星月印记的文书,在西突厥国中比圣旨更为重要,竟是一女子操刀所写,实在匪夷所思。”

女子?昨夜的刺客可能竟是一名女子?辰旦倒有些摸不透了。忽想起曾听说突厥还有个什么圣女,地位崇高且深居简出,神秘莫测,从无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据说有无上法力。难道会是她么?突厥蛮夷,装神弄鬼,一个不够,又来一个!

辰旦心烦意乱,一时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只吩咐昕宇将这三具无头尸身拖下去悄悄处理了,军中一律封锁消息,不得扩散,不许任何人提起。但亦只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刺杀之事便如一枚长刺,卡在辰旦心上,再没有一时一刻能放下。

战况如今已成骑虎之势左右为难。辰旦尚寄望国内或色目领中能尽快派来援军,以轰轰烈烈作一决战。他也清楚,这天寒地冻时节,于荒郊野外驻扎待援,实在不是一条妙计,亦不能维持长久,但就这样撤军,将到手的胜利拱手让出,更是心有不甘。

入夜后,辰旦命全体大内侍卫均上岗值班,严加戒备,不得休息。夜深人静,辰旦独自躺在御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帐内虽燃了紫铜火炉,辰旦仍觉得寒意沁骨。深深的孤独感如荒原野草,疯狂地生长蔓延,及至无边无际。人都道帝王俯瞰众生,无限风光,可谁知道,这全天下的重担俱在一肩?身为帝王,也有无助迷茫之时,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倚靠求助,没有一个人能不离不弃守在身旁……

且说那日星子待众人退下后,起身进了后帐,换上一袭黑色的夜行服,取下银丝面具,贴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再用黑纱蒙了面,只露出一双星眸在黑暗中闪烁,犹如启明宝剑出鞘时,剑尖那一点凌厉蓝光。

尼娜虽一直躲在后帐中,也知道今天军中发生了非同寻常的大事,她蜷缩在黑暗的角落中,安静地注视着星子的一举一动,不敢多问。直到星子将要出门,尼娜忽猛扑上去,拽住他的袖子:“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星子听她语气焦急而忧虑,摸摸她的小脑袋以示安慰:“我要出去办点要事,天明之前便会回来。你不用担心。”忽想起了什么,“尼娜,你来帮我一个忙。”

尼娜扑闪着明眸,乖巧地应道:“是!”

星子点亮后帐的灯火,找出一块长条形的白布来,想了想,泼掉茶杯中的凉水,咬破中指,将鲜血滴在杯中,殷红的血一点点地流下来,映着星子沉郁的面容,便似那蓝眸中亦在滴血一般。

血流了一会,便凝住了,星子用力挤压,直至白瓷杯中积了小半杯鲜血,星子方指着瓷杯,吩咐尼娜:“用这个来帮我写几个字。”尼娜虽然吃惊,不敢多言,哆嗦着靠近,战战兢兢用指头蘸了鲜血,照星子的口述,于那白布上写下了几个硕大的突厥文字,最后,加上圣谕的标记。灯光下的血色,在黑夜里泛着幽冥般诡异的光。星子待血迹稍干,将白布一卷塞入怀中,温柔地在尼娜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大步出帐去了。

凌晨时分,星子果然按时回来了,神态略显疲惫,手中却拎着三个人的首级。原来,星子从派出的使者口中得到线索后,趁夜潜入赤火军中,先找到辰旦身边的一名谋士,点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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