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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3)

燕去雁归,春来几回,两年之后,宜山院里姬梵戴着白帏斗笠,在烈阳下蹲在地上翻着药圃中的土,为“怀玉小筑”后院里的草药施肥。小脸柔静怡然,比之两年前,她的身上少了几丝悲寂,眼中也不再布满死气……

两年来修习药理,用心调理,她的身体也不似前世般孱弱,动不动心悸气喘,倒是能做些基本简单的打理药园之事。

“梵娘子,还有一个时辰霜娘子就来接你赴宴了,你需要快些回房梳妆了。”丫环绿柳在园子门口愁道,主子不许她们这些下人进园帮忙,在宜山院里,除了姬霜以外,谁都必须听姬梵的命令,这是当初姬霜下的命令,无人敢不从,而姬梵也知分寸,除了爱弄些花草药株外,其余做为贵阀千金旁人丝毫不能挑拣出错处。

姬梵皱皱眉,两年来,她足不出户,安安静静地呆在“怀玉小筑”里,自两年前裴家之宴后从未参加豪门宴筵,对外宣称是被裴家宴会上的献足之事惊魇着了。昨日里姬霜却说要带她赴一场京都名流汇聚的牡丹盛宴,宴会的主人,正是两年前她见过的晏夕。

两年里,姬家与晏夕不乏交往,平日里礼节来往,晏夕总不忘于她之礼多重一分,似是对当初惊着她的事还记着,看得出是非常知礼数与分寸的人。

当姬梵穿着梨白泌雪纹的碧纱半腰襦裙出现,这个从未出席过名流宴席的姬家第三嫡女着实惊艳了无数人。乌黑发丝拢成弯月髻上钗兰玉珠蝶翼钗,眉黛如柳叶,娇弱不堪胜雨的灵眸,幽幽若明月,鼻直秀颊,红滟滟的樱桃小口无脂却绯艳,细腰若柳,扶风柔腕,纤弱风情无可比拟引人赞叹……站在繁华富艳清胜风华的姬霜身边,居然也能显现几份独特娇柔之美……

年方十三的晏夕含笑来迎,他气度洒然,颀昂俊伟,委实不凡,俨然一副文可挥笔成章,武可策马旌戟的不世公子之风,挺拔而儒雅,站在宴园门口,像是一株带着晨风寒露的玉兰之树伫立在庭院里,如一阵晨风拂在人心头,让人望而生悦……

他先是与为首的姬光姬霜行礼寒喧,才转向姬梵对视,笑得如风雅然,道:“梵妹妹两年未见,可是安好?”

姬梵脸色微红,低敛了一礼道:“夕郎君多礼了。”言之指平时送礼于她多重之事。

晏夕朗然一笑,引得宴内不少贵女分目瞧来,目露迷醉。

随着姬光姬霜等一众姬家小辈人走进宴厅,才发现程、何、萧家的第三代也纷纷到了宴会,一时琳琅满目,珠玉满阁,夺目耀眼。晏夕在这两年于京都看来是颇受欢迎,手段可见不凡。而晏家的宴阁富丽堂皇,精致典雅,仆从如流水行云,有条不紊,布置富华庄重,内蕴深厚,不愧为五姓之一的晏家。

姬霜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淡笑着对不客气地坐到旁边的独孤端岚说:“晏家家风可敬,前有晏飒,卓然凛立,光映照人,后有晏夕,清雅若松,高而徐引,拂面若风……晏家之盛,无一弱庸,真使人仰止呵……”

独孤端岚眉角谑然,勾唇淡言:“传承千年的世族岂是那些传世才几代的浅薄家族可比的?”这话损得把自己那至高无上的皇帝家族也捎带上了,引得姬霜嗤笑出声。

独孤端岚却是深深地看了晏夕一眼,不知怎的,叹了口气,道:“质子非质,客者为间,晏家,真是深不可测啊……”她若是皇帝,臣子要都是这样智深卓越,怕是吓都被吓疯了……

“势者,因利而制权也,晏家走得一步好棋,而那棋子,也的确出色。”随着独孤端岚的目光,姬霜也望向了晏夕,心中暗叹,晏家最可怕的是,这样出色的棋子,却是晏家放置在京都随时可以弃之的居险之棋。一时之间说不出心底泛起的是惊叹,还是苦涩……

那十三岁的少年,高骏颀晰,潇朗如杨,少年之姿做为主人,单薄一人支撑全场高门贵阀逐一到访,却谈吐温雅,进退有度,毫不坠“五姓”之风骨,让人无法侧目。

独孤端岚转过头,望向坐于姬霜另一侧的姬梵,她与姬梵经过两年常常相见已是相熟,开起玩笑更是肆无忌惮:“阿梵,晏夕甚是佳郎,不若让本翁主为你作主,许配于他如何。”见姬梵花容失色,脸色变白,急切想说什么却又一时说不出来的模样,方才哈哈朗笑。

见姬霜睇来嗔责的一眼,独孤端岚抿唇而笑:“我便乐意这般逗阿梵,像只小兔一般娇俏可爱,引人心悦,我要是男人,定把她娶回家捧为明珠……”

“可惜,你不是男人。”姬霜凉凉地打断她。

独孤端岚不以为忤,仰起脖子朗然大笑后举盏饮酒,姿态潇洒至极。

姬梵也是抿唇而笑,她常被独孤端岚拿来逗趣,已是习惯,也打从心底喜欢这个潇洒不羁,从骨子里通透清明至极的皇家翁主。

独孤端岚牵起姬梵的小手,迈步走向后花园,道:“阿霜,快来,我们去看看晏家名满京都的牡丹园。”

鲜血自左手腕处缓缓流出,一滴滴,滴在碧青的草地上,煞是刺目。右手寒剑砺锋上滴落下来红色的血,在男人的两侧形成两个小小的血滩。

大风刮起,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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