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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儒冠多误身(2/3)

都行?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出去别人也不可能相信的吧。到时候还不是觉得是陛下自导自演……呃,我是还不是以为是陛下授意然后找个替罪羊推卸责任的么。”

“自导自演?这个词用得好。”裴矩咂咂嘴。丝毫没觉得在一个没有导演这个词语的时代用自导自演来形容有什么违和感,只顾接着道,“这种事情。在中原看来很不可思议,但是裴某常年经办藩属朝贡的邦交事项,却是见的多了。高句丽不比突厥,突厥人仅有自己的言语并无文字,所以国写都是请汉人、写汉文;而高句丽的情况倒是与倭国相似,有自成一套的原始蝌蚪文,国书递交之间。有内史省或门下省经办通译最寻常不过——萧驸马可是当年与舍侄裴世清一起经办倭国使团苏高因一案的,难道忘了‘东天皇敬白西皇帝’的典故了么?”

裴矩如此一解释,萧铣马上恍然大悟。确实不错,这个年代,外交国书进行阴阳翻译的事情着实不少,隋唐时候为了满足中日两国君主各自的自尊心。往往在称谓上用了数百年的阴阳称呼、汉文本尊崇隋唐皇帝。日文本则最崇日本天皇,或者至少在日文本里头承认日本天皇和隋唐皇帝平起平坐,那都是很正常的现象。最后全靠外交使节们从中斡旋,加上两国的高层贵族不可能碰头会面这个优势,糊弄过去的。

别隋唐,便是到了明朝时,万历年间壬辰战争,丰臣秀吉的使者来和明朝使节谈判。明朝使节沈惟敬照样玩阴阳合同的把戏与日本人虚与委蛇、为明廷调兵遣将作战准备拖延时间。

只不过,做沈惟敬这样的事情的人。本人命运下场往往很惨。历史上沈惟敬为了给李如松拖延时间调兵,先满口跑火车答应丰臣秀吉的各项不合理请求,等到明廷准备好了、正式谈崩开打的时候,为了朝廷的面子,便把沈惟敬抓起来斩首,罪名是“丧权辱国,部经请示擅自答应割让藩国”。事实上沈惟敬真要卖国,不过是口头上卖国了,实际上明朝的实际利益一毛钱都没卖出去,反而是占到了缓兵之计的实际利益,然而“天朝上国”有时候为了保持外交威严,为了保持信用,确实不得不无奈斩杀一些明明为国立功的忠义之士。

那么,现在的问题来了,裴矩提出这个方略,显然是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朝中重臣,来承担这个将来的“欺君之罪”,好让杨广到时候有一个背信弃义的借口:不是咱杨广背信弃义,实在是我手下有罪臣为图办成事儿,促成议和,欺瞒圣天子,在两国和谈条件上玩阴阳合同,要是早知道你高句丽的条件仅仅是如此,咱杨广才不答应呐!

而一般来,到了那一步,这个扮演欺君之罪黑锅的大臣,不定就有后世明朝沈惟敬一样的下场,就算此前圣眷深厚,不比沈惟敬那般没有根基,至少也是一个削职为民、永不叙用、然后流放或者圈禁的下场。这几乎是让一个朝臣用余生的政治生命作为代价了。

想到这里,萧铣勃然变色,心你们该不会是让咱来扮演这个奸臣吧?咱可不是中枢重臣,如今只是一道监军,加上江南七郡讨捕大使,也不适合做这个事儿啊?

裴矩是三十年的外交骗术和情报领域的老狐狸了,所以萧铣纵然两世为人的城府,到了他这里依然逃不过火眼金睛,只是脸色一变,裴矩就知道萧铣在想什么了,所以马上揭开了谜底。

“此前咱也讨论过这个人选,中枢文官方面,咱这便最后是觉得……”

裴矩到这里,语气一缓,一旁一直瞑目不语的萧瑀便开口了,转向侄儿道:“中枢这边,到时候便是为叔来承担这个骂名,为叔会提前把这个计策阴地里透露给陛下,恳请陛下谅解安排的。咱身为外戚,与天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能够为国尽忠,还有什么可多的?铣儿,你这边要做的,却是帮忙物色那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先斩后奏之将帅。”

萧铣短暂地震惊了一下,马上又觉得这事儿果然还是宿命。八叔对姐夫杨广的忠心着实无话可,愿意做出这个牺牲也是正常。只是真听到了这个消息,犹然有很不真实的感觉。

历史上,萧瑀直到大业十二年,都是朝廷中书省或者内史省的一把手,放到后世好歹也是个中央办公厅主任兼国务院办公厅主任。大业十二年之后萧瑀被黜,才轮到虞世基来站好大隋朝末代首席内史侍郎这一班岗。而那时候,萧瑀被撤下去的导火索,便是因为他在大业十二年的雁门被围事件中扮演了那个忍辱负重的“欺君之罪”者。

当时杨广被突厥二三十万兵马偷袭围困在雁门,隋朝救兵大军赶来了,但是突厥人害怕被杨广反攻倒算,哪怕与隋军交战数场也一直不肯撤围,双方剑拔弩张到了非要打到其中一方彻底灭亡才能罢手。而且连原本已经打服了的高句丽都开始蠢蠢欲动。

这个当口,突厥人开出一个求和的条件,那就是杨广要以天子之名盟誓:表示不再追究此次突厥偷袭的罪过,突厥人撤兵之后不许对突厥反攻倒算,才放他离开雁门。否则突厥哪怕全军覆没也要拉着包围圈里的杨广抵命垫背。

这个当口,为了杨广的安全,当然是假意赦免突厥人最好,但是那样又有城下之盟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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