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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撩拨(1/2)

冬日里暖风和煦,从窗缝中照了进来,一边半掀半开的窗发出与风交顾的声色,正午的阳光暖的柔和,瞬息间能迷了人眼,贺琅玥静坐于屋内,目光懵懂不知意,手中持着斑驳的木梳,带有岁月的痕迹,一梳到尾。木梳之上似有千万风霜,瞳孔渐深,心口当堵着一口巨石,无力喘息。

不曾泪流,仅以青丝为伴,曾时的美丽皆定格于回忆之中。

“母妃……”贺琅玥忽然滞住了揽着青丝的木梳,哀婉叹息,她有悖母命,未曾让阿珏过上平淡的日子,而是一手将他推上了龙椅,亦是将自己置身于刀山火海中,她明知贺琅珏并不想成为这帝王,只想过平静安乐的日子。

或许,真是她错了……只想让阿珏得到最好的,只想他们姐弟二人不为所欺。

窗外的暖风吹得帘幕幢幢影动,同她的思绪一般盈盈拂去,大婚初日,她便打死了个丫鬟,与府中舞女争锋相对,想来,在府中再无人敢对她无理。

“听闻王妃今日处置了个犯事的宫女……”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似若丝竹弦音,斗转音移。

惊澜转头,一张俊朗凛然的面庞充满了她的视线,深邃若深渊的双瞳若黑夜里的星子,微微闪动,薄唇弯的似若眉月,脸上的笑意加深,毫无意料中的勃然狂怒,回想起昨日的春宵之夜,这威名赫赫的摄政王,竟是能如此的撩波人心,此刻,她的心底流淌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不知如何回应。

“是。”贺琅玥瞬间移开与他对视的双眸,面色一沉,一把推开了眼前的男子,心砰砰砰的开始跃动,局促不定,不知不觉中在屋内回旋顿足起来,“年儿,是我打死的,亦是她在予我的汤药中加的无骨散。”

“这便是你昨日说的明哲保身?”宋南归的笑意骤然渐深,嘴角勾起一弯弧度,瞧着她的目光温和,和煦,甚至有些宠溺。

她黯然低叹,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凝了下来,对,明哲保身,说得好听的便是明哲保身,说的难听的便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世人对她的看法,向来就是个手段阴毒之人,不然她的阿珏怎能坐稳这龙椅。

“你的王妃便是为了树立主母威名不择手段之人,王爷,你应也是看透了吧……”她眸底星华不复,几许摇头,几许叹息,世人眼中的她,她毫不在意,只要阿珏能够理解她便足矣。

如今来此也不过是为博得宋南归的信任罢了,事已至此,她的狠辣决绝在他眼中暴露无遗,更无必要再装下去了。

一蹙眉挂在额上,眉梢尽散,英击勃发,虽是一袭朱红绛紫之衣袍,举手投足间,显得神采奕奕,能瞧得出来她并不是深闺女郎,而是贵女英姿。

不择手段?宋南归的笑意更是溢于言表,这贺琅玥果真是有趣,十分有趣……

“未承想,本王的王妃竟是个杀伐果断,不拘泥于世事的奇女子,如若王妃是男子,定是本王手下的爱将。”宋南归衣袖轻拂,甩袖盘桓,背手踱步走了半晌,朝着贺琅玥颇有深意的瞧去。

爱将?他知道,她要的不是将,而是贺琅珏能平安无虞的坐稳这个龙椅。

贺琅玥敛住目光,束住的青丝随风而曳,浑身散发出一种凛人的气度,似如同宋南归一般的气度,眼底潭若深渊,一缕轻傲从嘴角略过,看不透她思何念何。

“若本王是你,不止年儿会死,江潭如亦要受杖责的责罚,无骨散会使之断子绝育,残害我宋南归的子嗣,她江潭如可担当得起?”宋南归冷冷回首,面色阴鸷,只若是想起那无骨散,心里便不甚滋味,虽是他赏识的舞女,但敢在他面前做出这等事,她江潭如亦是头一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而我摄政王府亦当如此,身为丫鬟在府中伺机毒害主母,本就是死罪。而年儿小小丫鬟,没有江潭如的授意,怎会有如此胆子毒害于你?”宋南归的眼底似墨似辉,深不见底。

贺琅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看向宋南归,反笑道:“依你所言,这江潭如还处罚轻了?”

此刻,她反倒觉得这宋南归有几分意思,他人眼里是她心狠手辣,心思歹毒,到他口中却是她手下留情了。

不过,宋南归的确说出了她心底所言,若是依她往常的性子,这江潭如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离去,这摄政王府不比宫中,她在宫中好歹是长公主,皇帝的阿姊。

在此处,她不过是初来乍到的摄政王妃,即使顶着长公主的名号,他人不服亦是情理之中。但,欲行大事并不是一人能成,若要在此处安身立命,自然要心之所向。既有威,又有信,所谓人心也当是如此。

而她如今,已然让这摄政王府里的众人真真切切的瞧见了他的威,过几日再同那江潭如和解,让则鸢传出她不计前嫌的说辞,一来一回,恩威并济,便可博取这人心了。

她淡淡看着眼前的男子,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神色,仍然是丰神俊朗,明明并不相熟,却待她如初般的美好,然则她却将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环环相扣,为的只是他的囊中虎符,只是为了架空他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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