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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彼岸花(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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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彼岸花

“父亲曾告诉我,不要收留从忘川逃离人间的怨鬼,因为他们能从忘川逃出来,便是带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执念,他们没有感情,不知道善恶是非,在他们心中,怨念大于一切,可我从见他第一眼起,就被他吸引了,我无视了父亲的话,带着他逃出了忘川族,就是那样,我才侥幸逃过了那场灭族的灾难,然而,紧接着我人生里最大的一场灾难来临了,他为了和你一起走,不惜砍下了我的人头,哪怕后来我有无数条命,有了无数个身份,我还是会在夜里惊醒。”

千面女摸着自己的脖子,依稀间还能感受到那里传来撕裂般的痛,曾经这痛如影随形,折磨着她不生不死,可是真正让她痛不是这伤口,而是她日夜溃烂的心。

一日,复一日的溃烂。

她很想见一眼宴倾,很想亲自问问他是有多讨厌自己,是不是讨厌到非要杀她不可。

她曾经一度深爱的,都变成了最深恨的,她无可奈何,她只能用恨来麻醉自己。

她此生就恨着两个人,一个叫梅华妆,一个叫玺夜。

修半月走之前,把所有的一切秘密都告诉了她。

他告诉她,梅华妆杀死了宴倾,而玺夜则篡夺走了他的身体。

他们共同害死了宴倾。

她到死时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她很早以前就一无所有了。

梅华妆叹了口气,其实早在她得到这块玉佩的时候她就获悉了所有的真相。

而所谓的真相远比她所想象的还要残忍。

梅华妆的眼神里透着一分死气,“最初时,他待在你身边,便是因为他要借用你的幽冥圣石,助他逃避执法者的诛杀,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算计,偏偏你信了,还对此深信不疑。”

她看着千面女崩溃而绝望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父亲说的并没有错,宴倾从没有爱过我,他被我吸引完全是因为他要吸收我身上死亡的气息助他成长,他是一只怨鬼,而怨鬼不会爱上任何人。”

千面女不可置信这就是她所追求的真相,她绝望地大笑起来,血水混杂着泪水蜿蜒而落,“哈哈哈,尘寰,我宁愿你以世上最恶毒的刑法待我,而不是让我的恨无以安放。”

“我在蚀骨的恨意中蹉跎了半生,今日你却告诉我,这从头到尾都是我作茧自缚。”

“爱没有了,恨白费了。”

“穷尽此生,我将走不出束缚我的世界里,尘寰,你真的比宴倾还残忍啊!”

她的眉眼都好像在那一眨眼之际,化成了虚无。

她看着那些玉佩的碎片,她重新从地上捡起,然后认真地拼成了完整的一块,她染血而颤栗的双手摩挲着那玉石,仿佛摸到的是过去那少年的眉眼,“原本修炼枯木逢春之术我是不会死的,也不会让自己受伤,可是这块玉佩,宴倾曾雕刻了这块玉佩送给你,是我一时贪婪,用幽冥圣石交换得来了这块玉佩,我被他砍头之时,冤魂不散,无意中与千年树灵做交易,当时我一无所有只剩了这块玉佩,谁知道宴倾重新返回拿走了这块玉佩,他要送还给你,这块玉佩消失了,后来又在冥冥之中落在了你的手里,看来他真的很想保护你呢!”

她匍匐在地,可怜的乞求道,“唯一对我好的师弟也死了,我也快去见他了,尘寰啊,你给我化最后一次妆吧,我要以最美的样貌死去。”

“褚琇,我不会给你化妆的,我也不会再靠近你了,我更不会同情你,我们之间有的仅是猜忌。”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梅华妆都不会想再靠近她半分。

千面女似乎有些遗憾,“没有杀死你终是我的遗憾,但是没有得到你的一声对不起,也同样是我的遗憾。”

可是梅华妆知道她不会这么老实地和她道歉的,就在她抬手想杀死自己的时候,梅华妆给了她最后一击。

悬丝穿透了她的心脏,鲜血飞溅了一地。

就算在临死之前,千面女也不忘算计她一把,梅华妆对这个女人再无一点怜悯之心了,她看着她凄惨的模样,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这是自作自受。”

无数的灰烬从千面女自身体里随风而散,在那些灰烬里,她恍似看见了宴倾的模样,仿佛还是昨天,少年和她坐在梨花树下的场景历历在目,最开始吸引她的便是他那双会说话的眼,却原来那不是包含深情的眼,他只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食物,他对食物总是那么怜惜,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爱。

她看着,看着,好像有那少年如一阵长风似的拥抱住了她,她的泪水涌出,“是的,就像那年我初见你,阳光灿烂到刺眼,你比那阳光还璀璨呢!”

在她身体完全化作虚无之前,她做了一个短促的梦,梦里梨花不落,少年的模样苍白清晰,一寸寸皆是风华,忽然日夜颠倒,他的眼被鲜血充斥,他对她伸出了凌厉的爪牙,梨花落了,少年成了一个怨鬼,将她的人头砍落下来。

临死之前,她似乎听见他说,“我很饿,我要去找她,因为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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