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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交易之外(下)(1/2)

寂修给白折倒上一杯茶,也抬眸看她。他的眼如倒映了日月山河,她虽仍看不破,但仍感到悸动。她仿佛知道,他心志的高大。他寂寞地守护着灵骨斋,实则守护的,是整个江山、整个天下。

“虽是河边的小店,这茶倒还不错。”寂修浅声说。

“嗯。虽然有些苦涩,但喝下去,回味却香醇。”白折笑笑,举起杯子喝下这杯茶。

寂修这便才说:“韦正奇之所以会不记得他们的爱恋,就是因为那副《海棠春睡图》。海棠藏起了他的心事,连他自己都将这心事忘了。”

“竟是如此。”白折微微皱了眉,“那段往事于他不知是喜是优,又到底……该不该让他想起来?他愿意吗?”

“今晚先和他儿子聊一聊吧。那段回忆,还有那爱恋的感觉,他想不想捡起来,我们不能替他做决定。”寂修道。

“对。不过。如果是我……我怕也不会想忘记。”白折笑了笑,“回忆,终究不该被剥夺。当然,除非他觉得太痛苦了,所以主动想要放弃。”

白折说着,就看向了面前的茶。她忽然觉得,如果这事放到自己身上,就算再痛苦,她也不想忘记。入修罗炼狱也好、无边荒漠也好,她再痛苦,都不想忘记寂修。

这不仅关于爱,还关于她本身生命存在的意义。她由他所创作,这一千年也一直陪在他身边。如果寂修不再存在,那她这一千年的时光似乎便失去了意义。她如一个石头,除了守望着时间长河的逝,便再无其他存在的价值。

其后,两人喝完茶,沿着秦淮河走了走,也便往韦正奇所住的公寓而回了。

韦正奇身体不适,已然睡着。韦正奇的儿子则在等候他们。

“久等。”寂修略颔首,上前坐下。

韦正奇的儿子起身,朝他们二人鞠了一躬、才坐下。“我听家父说了画的事,多谢。”

“不碍事。”寂修看向韦正奇的儿子,问,“怎么称呼?”

“韦宏。”韦宏道。

寂修点头,把如何取出黄金的事细细同韦宏交代了一遍,又问:“你父亲头柜上有一张黑白照片。那照片上的是谁?”

“她叫李兰芝。”韦宏皱了下眉头,“怎么了?”

“她可是你父亲的心结?可是,你父亲好似对她完全不爱了。”寂修道。

“是啊,我以为是父亲老了才会这样。健忘症之类的。”韦宏说,“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

“他们两之间发生过什么,你知道吗?”寂修问。

“知道一些。但具体还是不太清楚。”韦宏道,“我只知道,他们曾经在一起过,那时候两个人都才十几岁吧。后来,李不知道怎么,就嫁给了别人。家父曾经有段时间很痛苦,后来也是按他的父母之命娶了我母亲。一开始,他不爱母亲,老是想李,而且他很是难过,经常一个人对着李的照片发呆。”

韦宏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我见母亲伤心,觉得父亲这样做对不起母亲,便把李的照片全都收走了。父亲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不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就忘记他爱过李这件事了,对母亲也好起来。其后,母亲去世,现在父亲也生了重病。在他弥留之际,我整理旧物翻出李的照片,便给他带来了。我后来爱了人、组建了家庭,才明白父亲的无奈吧。如果李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希望他死前还能看一眼她,哪怕是她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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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折听了这个故事,皱了一下眉头,然后问了韦宏:“那你知道李兰芝女士住哪儿吗?”

“我打听一下,应该能打听到。父亲和李毕竟一块长大,有很多共同的人。”韦宏道。

韦宏说完这话,便去打了电话。几个电话打完,他打听到了李兰芝的住址,便把地址和电话都写给了寂修。

“好。我们今天先告辞了。明日再来看望韦先生。”寂修说着,同白折一起站了起来。

“两位今晚住哪儿?我送你们。”韦宏站起身。

“不必,你多陪陪你的父亲。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寂修说到。

韦宏听罢,吞了一口唾沫,脸苍白下来。“我……知道了……”

寂修微微眯眼,却终究没有多说,只和白折一起又出了韦家。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旅馆住下。他们要的是房,正好一个厅、两间卧室。

厅里,白折烧了热水,倒上两杯。

寂修则展开了那副《海棠春睡图》。

两个水杯里窜出两行水汽,隔着水汽望去,那副图上的贵妃醉意更浓、媚意甚,那图上的海棠似在轻轻摇曳,有心事而不敢说,连花香都不敢泄露半分。

寂修看了这图半晌,拿出纸笔,却是画下一根白骨。

随后,一缕似有幻无的轻烟从海棠里冒出来、再窜进白骨之中。

“折折,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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