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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春色如许(下)(1/2)

“灵骨斋……”听了这话,陈似乎有点摸不着头脑。

寂修只兀自走到坟前,帮杜丽娘合上棺木,“原来,她叫杜丽娘。至于我,我不过是个过的人。杜丽娘死得冤。如今还被害得死后也不得安生。我们帮她埋上吧。”

寂修这番话,自然很得陈的好感。陈看着杜丽娘的惨状,也差点了一滴热泪,当即和寂修一起把棺木合上了。

陈又对寂修道了谢,见天已晚,便让他留宿于梅花庵观。

寂修自然求之不得,这一晚,趁着月,他得以在此进行一番探寻。

他首先去了柳梦梅先前的住,从他的前寻到了一幅画。画上有一名女子,人间绝。

揣测这画上的女子,便是那杜丽娘了。寂修收起这画,往后园中走去。

一繁花绿树,春如许。

最后,梅树下,他寻得了一个古旧的树桩。这树桩已不是最的模样,而是经过打磨、修饰,成了工艺品一般的存在。它被摆在梅树下,成为了一个木桌,上面还摆了黑白棋子。

想来,杜宝当时买了它来,只是觉得它好看。他还时常坐在这梅树下,就着这木桩与友人下棋。

他未曾料得,这竟是取了他女儿命的东西。

末了,寂修到底把这木桩带回了灵骨斋。

当然,次日这陈再来这梅花庵观,看见杜丽娘的画没了、杜宝买来用于下棋的木桌也没了,当即愤怒了,只把寂修当成了斯文败类、高级盗贼。此乃后话、表过不提。

回到灵骨斋后,寂修拿出纸笔,画下一根白骨,着与这木桩有关的记忆。

记忆的最,就是那经过此地的农夫。他干活累了,坐下来靠着树桩休息,然后心想——“种地太累了,要是能有只动物撞死这儿就好了,我就有肉吃了。”

他不知不觉许下这个心愿,过了一会儿,真的有只兔子过来撞死了。

农夫喜了,心想:“啊,要是天天这样就好了,我再也不怕饿了。哪怕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如此也好呀!”

此后的一年里,果然,农夫每天守在这里,都能见自己跑来撞死的兔子。

兔子是动物,比起人来,低级许多,所以树桩的灵力可以操控兔子跑过来,再控制它们撞在树上。

一年后,农夫躺在上,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我给了你一年的口粮,实现了你的心愿。现在,轮到你偿还我的时候了。”

这话落去,农夫便没了意识。

时间再跨到三年前。

杜丽娘游历后园,她因为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早到了及笄的年纪,便生出春的心。

她行至梅树下,见着如许春,更是心神漾,不觉许下心愿:“若是赐我一个郎君就好了。与他相一场……欢好一场,人生才没有白活。纵然是死,我都愿意。”

她不经意地这么一想,却叫梅树下的树桩听了去。

树桩的灵力控制兔子来撞树还可以,但还不至于能控制一个男人走到这庭院里与杜丽娘欢好。

于是,树桩这一次,只是给杜丽娘制造了一个梦。

梦里,她梦见了一个人,她以为那个人就是她的郎君。梦里发生的一切,一如她希望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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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梦醒之后,她还在她的绣楼,哪里也去不了。

她沉溺于梦境,许愿日日都要梦到他才好。

树桩如了她的意,每为她编织一个好梦。

于是,杜丽娘愈发不愿醒了。

她日日憔悴,一方面,是她沉溺梦境、不愿面对现实;另一方面,便是这树桩在吸食她的气。

最后,树桩索命,杜丽娘去世。

再到三年后。柳梦梅前来,他捡到了画,对画上的女子惊为天人,不知不觉,也走到了梅树下、树桩旁。

他不觉许下心愿:“画上的小真好看。要是我真能见她一面就好了……要是我与她欢好一场……也不枉此生了。”

树桩听见了他的心愿,给他编织了同样的幻梦。

他梦见了前来与他幽媾结发的杜丽娘,把梦境当成了现实。

如今,本该到了树桩向他索命的时候了。好在寂修及时赶到,带走了树桩,并把它放在灵骨斋,去掉了它的作用。

树桩无法作怪,也就无法害到柳梦梅了。

“那之后……柳梦梅怎么样了呢?”听完寂修的讲述,白折不由问,“想来,他受这树桩影响,也无法振作了。”

“对。他犯的不是重罪,而且整个人有些神失常,关了几年,就被放出来了。我去看过他一次。他自然没有考上状元,也没有脸回家,在临安四乞讨,潦倒得过了一生。”

“也是我去看他的那一次,他了人的东西,差点被人打死,是高铭声恰好过,救了他。我才认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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