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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1/2)

民二十一年。上海。

梅雨季里的第一场雨刚停,湿而闷热的天气直逼得人喘不过气。在这并不平静的年代,上海的繁华好似隔了一层雾,蒙蒙,让人看不真切、好似活在一场不敢醒来的梦里。

霞飞上驶来一辆雪佛兰,车开得很快,一溅起不小的水花。

车开到一幢公寓前停了,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出头的年纪。他穿着华贵而讲究,此刻却好像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任凭雨水泥水沾满他的裤脚,他只着急地往自己的公寓跑去。

霞飞上的公寓多高档。这男人的住所也不例外。他的厅挂有一副名画,是他花了二十万英镑拍来的。他进屋之后,却似忘了这画有多名贵,径直上前取下画后,看也没看,便把它扔到了地上。而画的背后,赫然是一个保险箱。

男人看到这保险箱还好好地放在这里,放下了心,狠狠呼出一口气。他抬起手,想要打开这个保险箱,但脑海中随即传来某人的警告——再用那东西,他怕是会搭上自己的命。于是他的手又放下了。

可是他立刻又想到,他已破产、欠了巨额债务,到时候自己的所有资产都要被变卖,他不能再被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所依靠,只有保险箱里的东西能够救他们。他死了不怕,只要他的妻子、儿子有钱就好。他曾经贫穷过,贫穷的日子太可怕,他不想再重来一次、更不想让自己的亲人过那样的日子!

于是,他犹豫了许久,却终究是抬起手,转动了保险箱的锁。

“高鹤先生,这箱子里的东西,你可不能再用了。”——男人身后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那是一个柔媚而慵懒的女人声音,那声音不大,但那股懒意里似乎夹了些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高鹤愣了一下,颓废地几乎坐倒在地上,缓和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头,看向说话的人。

她手执一把红伞,身着一身青花旗袍,最上面的一颗盘扣没有系,露出脖颈间佩戴的一颗翠玉、是玲珑剔透的样子;旗袍的腰身掐得正好,正衬了这女人的一身媚骨。

他的目光再往上,终于敢去瞧她的脸。冰为肌、玉作骨,她面带微笑,似乎未染一点的凡尘烟火。她的模样,竟也与他十年前第一次见她时、一模一样。

“你怎么进来的?”高鹤这么问。他清楚记得自己刚才关了门。

女人歪了一下脑袋,轻声叹了一口气,只说:“十年之约已到。我来取回它。”

“可是……可是……”高鹤声音突然激动起来,“我只想再用它一次!就一次!白折姑娘,我真的要完蛋了!我要是不用它……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一个人无所谓,可是我不能让我老婆吃苦,她从没吃苦!还有,还有我儿子,他刚留洋回来,我还想出钱帮他打点打点工作。”

“你已享受荣华富贵十年,在上海滩也风光了十年,还不够?”白折问。

“十年……十年实在是太短了!”高鹤捂住脸,一个大男人,此刻竟是无力地哭了起来。

“短?”白折看向他,唇角起一抹凉薄的笑意,“十年前,你可是跪在地上求我。你说,只要让你有十年的荣华,你愿意用你的一切来交换。现在,你只不过回到和从前一样。并无损失。虽说是由奢入俭难,你也要好生调整心才是。怎么样,东西还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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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鹤听到这里,已是心如死灰,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总算是站起来,前去拉开了保险箱。

这保险箱里,不是钱财、不是珠宝,却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瓦盆。

白折接过瓦盆,轻轻眯了下眼睛,再看向面如土的男人,又道:“你就知足了吧。我让你只用一次,也是为了你好。你这些年大病小病不断,但也无非受了点病痛罢了。当年沈万三用它用多了,最后的下场,可是被皇上灭了门。”

“呵……也罢……这聚宝盆你便拿去吧。你走吧。”高鹤重新坐回地上,颓丧得好似就想在这里呆坐到老死。

白折笑了笑,“我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十年前我们可是约定好了的,我借你聚宝盆,你要借我一样东西。”

“你要借什么?”高鹤肩膀缩了下。

“我要借你的儿子。”白折说。

高鹤这才一下子跳起来。为了保护亲人,他敛去自己的颓丧,变得十分警惕,望向白折的表活像是面对鬼怪一样。“你要我儿子干什么?”

白折只自顾把聚宝盆收进自己的手袋里,然后故作严肃地保证:“我不是鬼,也不是妖,虽然我姓白,但我跟白素贞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儿子非常聪明,又刚留洋回来,我只是觉得他适合帮我办些差事。我会给他发酬劳,你也不怕他会饿死。”

白折说完话,看着眼前的高鹤,在心里叹了口气。——这高鹤哪里知道,他儿子早在十年前就“死”了。他的“儿子”,早已成为另一个人。

“我的家产都要变卖了。儿子住在他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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