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如是我闻（上）（1/2）
寂修说完这句话，便不见了。
金城皱着眉，抹了一把眼泪，发现自己已坐回马车之中。
车轮辘辘，人声喧哗。时间又开始淌，这辆马车，也正带着她往吐蕃而去。
适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她的幻觉。
可是她摸了摸口的位置，发现她平时放在这里的那个镜子确实消失了。
由此，金城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金城第三次见寂修的时候，便是在死前了。
那一日，她刚去大昭寺拜了释迦摩尼，给她的儿子求一个平顺的未来。
从大昭寺走出来后，她往布达拉宫而返。
那个时候快要到午时了，猛烈的阳光打来，光影摇曳，把那座依山而建的瑰丽宫殿照得更加如梦似幻。
金城公主仿佛预感了什么，微微眯起了眼睛。
而后，逆光之中，她看见寂修朝她走来。
寂修说过，他会在她寿数将近时来。
眼下，看着寂修到来，她便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可是她竟然不觉得害怕。她非常地平静，仿佛是知道这一天就近在眼前。
第一次见他时，她天真懵懂。第二次见他时，她伤心绝。第三次见他时，她已无比豁达，好似已看透了人生。
“寂修先生，许久不见。”这一回，金城主动开了口。
寂修微微颔首。“别来无恙。”
金城笑了。“不知道寂修先生这次来，能带给我什么。还是说，你只是一个来送我一程的人呢？”
寂修微笑。“这样，我来帮你画一幅画吧。”
“画？”金城扬眉。
“或者说，我帮你做一幅唐卡。按藏地的风俗来。”寂修道。
“好。”金城没有追问原因，只是答应下来。
如此，她便跟随寂修而去。
寂修所住的房间很宽敞，有着让人意外的舒适。
金城上前坐下，继续便照着她的样子，帮她画着这一幅唐卡。
“我画唐卡的时候，你可以想一些事，比如……你此生最大的心愿。”寂修说。
金城笑了。“我活了这么久，很多事早已看开。我到了他人未曾有过的奇。我远嫁而来，一见到了他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风景。我完成了我的使命，为大唐的和平、边境的百姓尽到了一分心力，无愧为一个公主。我已满足。我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长大，不受欺负。”
“那么……关于他呢？”寂修问。
“他啊……我自然希望，他能来找我，或者我去找他。可是，时间是什么呢，时空……又是什么呢？我如何，才能去到千年之后呢……所以啊，这么些年，我早已看开。他是我最美好的回忆。拥有过这份回忆，我已十分满足。”
“大概公主你忘了，我可以活到一千年之后。”寂修这般说道。
金城听到这里，突然激动地朝寂修看去。“那我……想再见他一面，可不可以，哪怕就一面……”
“好。你的心愿，这唐卡听到了。”寂修微笑着，完成这幅唐卡。
一千年之后，他把这幅唐卡，以及镜子的碎片都送给了曹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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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样属于她的东西，终于完整地拼凑到了一起。
“她的心愿……应该是实现了吧。”白折放下白骨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关上抽屉，回到卧室，推开窗户，不由朝外看去。
到底是因为金城先见了曹永安，所以继续才画了那幅唐卡。
还是因为寂修画了那幅唐卡，金城才会见曹永安。
大概，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命题。
这世间，到底什么是因、什么是果，也许从来都没有定数。互为因果，才有了这大千世界。
这大千世界里，芸芸众生来来去去，都有自己的命数与迹。
——那么，自己又到底是从何而来、又将去往哪里。
如果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那么，这灵骨斋是不是也终将有一日会消失。
那个时候的自己，又将身何地？
白折不由皱眉。这些问题，她从前不是没有想过。但她想不出答案，随后就得过且过，过一日是一日了。反正，她不会死。
不料，因这一次的事，她脑中的这些问题又出现，惹得她头疼不已。
她按了按太阳穴，想着自己或许是因为灵骨斋和敌方简家的事，而有些焦虑罢了。
她正准备关上窗的时候，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出现。
不同于自己在这个时代经常穿着旗袍。这个女子穿得是一身红长袍。她赤脚走着，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如同不知世事的 。
那个女子就那么走在巷子里，当走到白折窗下的时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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