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战与不战（2/2）
只听他轻叹道：“玄奘道未证，此时与灵吉辩法，恐怕必败无疑吧。”
闻言，众人又朝着地躲王、正法明如来看了过往。
沉默了片刻之后，两人皆是点头以示同意文殊的说法。
人群中，有人轻叹道：“如此说来的话，这可是一记杀招啊。那玄奘凶多吉少啦。”
此时，又一僧人进殿。
诸佛认为又有消息，立即一个个都看了过往。却见那僧人迈着小步走到地躲王眼前，轻声道：“地躲尊者，人已经送到了。”
“行吧，你下往吧。”
简简略单的话语之后，那僧人便退出了大殿之外。
一时间，诸佛皆是不明所以。
……
此时此刻，那“小雷音寺”中，玄奘与灵吉还是对峙着。
一方一触即发，另一方，却依旧面色如常。
许久，灵吉缓缓地松开了拍在地板上的那只手，身子微微后仰。嘲笑道：“想当初，金蝉子师兄闻道在先，灵吉见了您，免不了还要尊称一声‘师兄’。灵山辩法。灵吉也没有一次辩得过您的。难道本日，您怕了？”
“怕？”玄奘淡淡一笑，反问道：“玄奘怕何物？”
“怕输！”
“玄奘怕输吗？”
“不是怕，那为何不应战！”灵吉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
闻言，玄奘却只是淡淡叹了口吻。轻声道：“玄奘今生今世，只怕一事。”
“何事？”
“怕渡不了众生。”撑着膝盖，玄奘缓缓地站了起来：“灵吉尊者想要与玄奘辩法，只管在灵山候着便是了，无需多此一举。”
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见状，灵吉连忙叱喝道：“站住！”
这一叱喝之下，玄奘停下了脚步，背对着灵吉。
一瞬间，大殿之中又是沉默了。两人一动不动地僵持着。
许久。灵吉咬牙道：“凤仙郡光打雷不下雨，那雨云是贫僧施法造出来的。”
玄奘一动不动地站着。
灵吉深深吸了口吻，接着说道：“小小雨云，就能让那老郡王和一干人等欣喜若狂。雨云撤往，又感伤不已。甚至还自我安慰说是佛祖的考验。哼……如此愚蠢之人，金蝉子师兄，怎么就不渡呢？”
玄奘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
“也是贫僧托梦让国王下旨赐郡的，更是贫僧让这一片荒地活力勃勃的。”
玄奘一言不。
“大道三千。数千人，从凤仙郡走出数年，却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找到。得了恩赐。也只懂得感恩戴德。全然不知自己的福与祸，不过是因一场辩法的变幻。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可能随风而逝。如此肤浅之人，金蝉子师兄。怎么就不渡呢？”
玄奘依旧一言不。
“你认为他们需要的是水，实在水根本抢救不了他们！他们的软弱与无知是与生俱来的，即便是有了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深深吸了口吻，灵吉又道：“普渡，自该进世。这寺。正是依着如此理念才建在了这里。惋惜啊。嘿嘿，好好的一个寺，人来人往，就如同这杯清茶一般。纵使是灵山的茶，泡在这凡尘俗水之中，也就失往了蓝本的意义。人来人往的寺庙，自己都做不到空了，还如何渡人，谈何佛法？”
说罢，他微微仰着身子，瞧着玄奘的背影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只见玄奘缓缓转身，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在灵吉尊者眼中，佛法，是灵山的茶。俗世中的人，则是这凡尘的水。灵山的好茶，配上了俗世的水，糟践了。”
“难道不是吗？”
“在贫僧眼中不是。”
“那是什么？”
“贫僧眼中，灵山的茶，是空。凡尘的水，是空。佛法，是空。即便是贫僧自己，也是空。这世间，恰恰唯有众生是真，恰恰唯有灵吉尊者口中的俗世之人！”
闻言，灵吉一下停住了。
玄奘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
还没等灵吉反响过来，他已经一拂袖，转身扬长而往了。那停在玄奘肩上的猴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大殿之中，只剩下灵吉呆呆地坐着，瞪圆了眼睛。
见玄奘离往，那高瘦僧人连忙从门外走了进来，忙乱道：“尊者，这玄奘简直就是强词夺理，什么叫做唯有众生是真？哪本佛经里写着唯有众生是真！”
“住嘴。”
“他确定是怕输，才搬出这么多似是而非的东西，分明就是要避战！尊者，您……”
“住嘴！”
被灵吉这么一叱，高瘦僧人才连忙闭上了嘴巴，不敢做声。
凝视着玄奘离往的方向，灵吉咬着牙自言自语道：“战与不战，由不得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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