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何为天道（1/2）
宏伟的殿堂里，只剩下正中那位“元始天尊”浑厚的声音在回荡。
他论述的不过是一些悟者道方向的浅易知识，却深进浅出，倒也讲出了另一番见解。满殿的仙家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
三楼的围栏边上，猴子端坐着侧过脸与那年轻仙家四目交对，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眉目带笑，都在细细地打量着对方。
这仙家看上往不过三十有余的年纪，生得面目秀气，头戴一品鹤冠，身穿一袭灰玄色烟雨道袍，从衣领处可看到里衣上边角的金色丝线。说起来，与天庭一般仙家并无多大不同，可那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非同一般的淡然。
近在咫尺，以猴子的修为，竟也无法看清对方的虚实。
许久，猴子的脸上缓缓绽开了笑脸，道：“我说元始天尊怎么广发邀请函，又不亲身出来主讲呢，本来真身在这里啊。”
闻言，那仙家淡淡笑了笑，道：“花果山美猴王驾到，老朽怎能不亲身出来迎接呢？”
这算是承认了吧。
“天尊言重了。”猴子饶有深意地凝视着对方，缓缓道：“不过，‘美猴王’这称呼从元始天尊口中说出可不大对啊，您该称我为弼马温才是。”
“弼马温？”元始天尊随即摆了摆手，笑道：“那不过一个虚衔罢了。美猴王，才是大权独揽。如今凡间众妖可皆尊你为王，唯你马首是瞻，便称‘万妖之王’也不过火啊。我那不肖弟子与女徒孙。可都在你麾下效率多年呢。老朽竟还一无所知。说起来。也真是惭愧。”
猴子的眼角微微抖了抖。
他这说的是杨婵和玉鼎真人啊。连这都知道了，那自己的底细自然已经被摸得差未几了。
当然，若非如此，堂堂元始天尊，又怎可能静静坐到自己这只妖猴身旁，与自己闲聊呢？
定了定神，猴子的嘴角微微上扬，绕过蓝本的话题。开口道：“不知道元始天尊屈尊接见，有何指教？”
元始天尊深深吸了口吻，侧过脸往直视前方，缓缓道：“指教就不敢当了，老朽只是有件事不慎明了，才特地设下此讲，引得美猴王前来，也好亲身问上一问。”
猴子的心中顿时明确了三分，也侧过脸往直视前方，漫不经心肠说道：“那可真是有劳元始天尊操心了。不知天尊欲问之事。毕竟为何？”
“老朽就想当面问一句，猴王。是想按着本来的路往走，还是另辟一道？”
“卑职听不太明确。”
“哦？”元始天尊淡淡笑了笑，道：“谨慎是对的。不过……天道生变，至今已有将近五旬日，在凡间已过往将近五十年之久。天庭，却鲜为人知。猴王可知为何？”
猴子没有作答，只一双眼睛静静斜向对方，细细地凝视着对方的神情变更。
元始天尊抿了抿嘴，接着说道：“要弄明确因由，首先就得从这天道修为说起了。猴王，可有意听上一听？”
猴子深深吸了口吻，凝视这正中那位假的元始天尊，叹道：“听听无妨。”
本来，今天真正的课，在这里啊。
微微张了张嘴，元始天尊缓缓说道：“天道者，所指有二。其一，乃是指天下万物运行的轨迹，三界之中，但凡所有，皆在天道之内，莫有超脱者。其二，乃是指道家的第五重修为，以及佛家的第三重修为。三界之中，如今修出天道修为者，不过太上老君与如来佛祖而已。这一重修为之所以称之为‘天道’，乃是由于，它代表着无穷接近‘道’的真意。老君悟的是‘无为’，如来悟的是‘无我’。猴王可知，这‘无为’与‘无我’之间的差别啊？”
“说。”
“先说这‘无我’。‘无我’者，无我无物，以空为凭，不生不灭。其本意，为虚无。”
“虚无？”猴子微微吃了一惊，哼笑道：“都‘虚无’了，那岂不是无敌了？”
“不尽然。”元始天尊抿着嘴缓缓摇头，道：“克制它的，便是‘无为’。‘无为’者，无所不为、顺势而为也。老君修成‘无为’之日，那‘天道石’便已出身。凭借‘天道石’，老君无所不知，通晓过往未来。三界万物，无不在他掐算之中。如此一来，你该便明了为何这万年来，天地之间只如来一人修成天道修为了吧？”
说罢，元始天尊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得猴子一阵莫名其妙。
忽然间，猴子猛地瞪大了眼睛，顿时明确了这其中的要义。
这元始天尊想说的实在是太上知晓过往未来，自然也就知晓谁人将修成天道修为，如来佛祖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修成“无我”，不是由于如来厉害，而是由于“无我”本身就被“无为”克制，根本不足为惧……
至于毕竟有多少人本可修成而后来又修不成的，这就说不清了。
想想看，假设按照轨迹，千年以后某人可修成天道修为，太上若是不想，千年的时间，他有无数的机会，只需稍事摆弄，便可转变这个成果。
也许直到这一刻，猴子才真正意识到全盛时代的太上是多么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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